学校建设应量力而行

《论语》感悟（九十三）

文/王营

原文：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

译文：孔子说：“臧文仲藏了一只大乌龟，藏龟的屋子斗拱雕成山的形状，短柱上画以水草花纹，他这个人怎么能算是有智慧呢？”

感悟：臧文仲，鲁国的大夫，这一章是孔子对他的评价。蔡，代指蔡地出产的大乌龟。古人很尊重乌龟，认为乌龟是吉祥之物，养龟表示吉祥，乌龟被作为长久、长寿的象征。朝廷里养龟喻意江山社稷能够长久，古时盖房子下边压一只大乌龟，希望房子能长久。

臧文仲也养了一支蔡地的大乌龟，而且为他修建了气派、漂亮的房子，被当时人称作“智者”。孔子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臧文仲做这样的事，一是迷信，二是违反礼制，因为当时只有祭祀的祭场才能山节藻棁。所以，圣人给他下了定义“何如其知也？”怎么能说他有知识、有智慧呢？

臧文仲的做法，很象当今某些学校的校长。有些大学入不敷出，欠下了几个亿的外债，靠贷款维持学校运转，却修建了气宇轩昂的学校大门，鳞次栉比的楼堂馆所，丝毫不逊色于北大、清华等一批国内重点大学，然而却不能造就一名响当当的教授，培养不出一名令学校骄傲的学子。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在就职演讲中曾提出“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著名论断。梅贻琦在任时，千方百计广招人才，使清华园内人才济济，群星灿烂，有效地推动了清华学术和教育的进步。清华的闻名，不是他漂亮的校门和高楼大厦，而是他为国家建设培养了一批批顶尖级人才。

大学摆摆阔气，似乎还可以理解，因为他们无论欠多少外债，最后都由国家买单，不足的部分还可以从学生身上搜刮。中小学就不同了，国家划拔的办公经费每年都是一个定数，学校建设用款要单独申请，因而校长对经费的使用必须精打细算。奇怪的是，有些学校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钱，学校没有一个像样的操场、蓝球场，学生课间做操只能在狭窄的道路上或者楼顶上，然而学校却不惜重金挖掘了大面积的人工湖，修建了漂亮了亭台楼阁，还美其名曰“环境优美”。环境是优美了，但学生的身体健康却牺牲了！

还有一些城市中小学，本来空间受限，面积狭小，十几名教师挤在一间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办公室里办公，学校缺乏必要微机室、实验室等功能教室，然而走进校长办公室，却是另一番景象：面积四五十平方米的宽阔空间，富丽堂皇的装修，办公桌可当乒乓球台，名人字画满墙掛。还好，办公室内倒是没有摆放“蔡龟”，却摆有金牛、奇石、风水符等各种装饰品，想来价值也不菲。这样的校长，教师、学生如何评价？用圣人的话说，何如其知也？

我不反对学校搞基建、美化环境，但是学校建设必须量力而行，在经费允许的情况下，首先必须满足教育教学的基本需求。没有操场，体育课就开设不好，总不能把学生拉到人工湖里去上体育课罢？没有实验室，理、化、生实验就没法做，如何培养学生的动手操作能力和创新精神？其次，学校要精打细算，把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不搞重复建设。有些校长喜欢标新立异，去年刚建好的学校大门，今年不知识受哪路神仙蛊惑，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于是推倒重建。学校是育人的场所，校园里保留一些高大树木，既能见证学校发展的历史，又富有文化底蕴。有些新上任的校长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将其全部坎伐，用水泥硬化路面，整个校园给人一种荒凉之感。因此，校长对学校建设要统筹规划，在留足必要教育教学场所的前提下，要将学校环境建设纳入学校文化建设的范畴，合理安排每一个空间，精心设计每一面墙壁，倾力打造学校文化传统，充分发挥环境育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