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现代舞团和北京雷动天下在一个多月前分别举行了招聘演员的考试，在广州和北京都各有十多人前来投考。总体来说，今年参加考试的朋友们素质不错，而且他们在排练厅里的专著和投入，使我从心底里希望每个人都可以留下参加舞团。可是因为舞团需要的演员数目有限，不能全部招揽下来，实在可惜。

    有朋友问我，舞团对舞者的要求是什么？考试时，我们关注的是什么？

    其实每年舞团招考演员的对象都不一样。记得多年前广东实验现代舞团成立之初，许多女演员都因为不同的理由离开了舞团，曾经一段时间里，舞团有八名男演员，却只剩两名女演员了。可以想象，当时几乎只要是女孩子而条件尚可，对现代舞有兴趣的，我都欢迎她们加入；可是舞团每年经济预算只能聘请十四位演员，所以更多时候，如果没有演员离开舞团，那就算投考的舞者非常棒，我们也没有办法招聘进团了。

    近年来，香港、广州、北京三个舞团的演员的流动性不大，最厉害一次是两年前的广东现代舞团，一下子换了六位演员。其他时间里，舞团是只有「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一个萝卜给挖走了，才可以填一个新的进去。一般来说，舞团当然希望维持男七女七的比例，如果一位女演员离团，自然会填补一位女的，但对现代舞来说，整齐的男女比例不是那么重要，许多群舞中的男女组合，其实男男相配或女女相配，效果还是一样；而且常常的情况是，七对双人舞中，男女托举也好，缠绵也好，免不了有点重复，突然其中一对双人舞来点不一样的，才叫人眼前一亮呢！所以过去两年里，城市当代是正常的男七女七，而广东现代却维持着男六女八，雷动天下则男八女六的状态，其实也挺有趣的。

    既然性别不是那么重要，舞团的考试还是集中在投考舞者的外表和技术两个层面。首先说说舞者的外表：

    舞团是一个表演团队，观众买票进场就是要看演员的演出，一副好身材和好相貌，是吸引观众的最基本条件。可什么是‘好’，却是各花入各眼，没有一定的标准。我知道一般歌舞团是有要求的，记得在1987年第一次到广州给广东舞蹈学校现代舞实验班（后来的广东实验现代舞团）上课的时候，当时的校长杨美琦便骄傲地跟我说，这个班的水准很高，因为有乔杨、张延、张屹、张立四个身高在一米七以上的女孩，而男孩也是平均身高若干。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内地舞团对舞者的眼光和要求。后来广东实验现代舞团好不容易建立后，虽然有着邢亮、桑吉加、李捍忠、杨云涛、谭伟等一众又高大又帅气的男演员，女演员们如阎缨、顾文豪、龙云娜、刘琦、马波等的身材就稍为矮了一点。舞团跑到世界任何地方演出都得到好评如潮，却偏偏在北京和上海演出前热身时，我就听见一些前来观摩的舞蹈界人士在台下窃窃私语，说：「这批演员那么矮，水平不怎么样嘛！」

    当然我对舞者的身高完全不介意，我自己本身就是个小个子，我学习舞蹈时的偶像巴里殊尼科夫（Baryshnikov）也是跟我一般高，所以我认为小个子跳舞才更灵活自如呢！不过我倒是挺重视舞者身材的比例，比如腿太长或太短了，就会直接影响身体的协调性，做某些指定的动作（比如芭蕾动作），效果会好，但要应付各式各样不同的动作设计，那身体的比例适中还是最有保障。

    至于舞者的样子，更是没有标准规范。我觉得一个舞者能够看上去觉得顺眼就好，虽然俊男美女在舞台上表演有一定优势，有许多观众买票就是要看美女卖弄风情，或俊男展现身材的，对我来说，这些可不算是现代舞。可能是我自己的心理因素吧，我认为，一个人的样子无论长得怎样，如果每天浸淫在舞蹈的锻炼中，全心全意地用艺术陶冶自己的灵魂和肉体，那他（她）的气质和外貌都会从内而外有所改变。成了舞团的演员后，演员们身体上的变化，我还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