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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周昌义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当代》是什么样的杂志

(2007-12-05 16:19:50)

    路遥先生逝世15周年,世人深切缅怀这位“从中国的天宇间陨落的璀璨之星”。周昌义老师因为曾经错过路遥,在他的博客里写下这段经历,用他的方式纪念路遥,却招致众路遥迷们强烈的人身攻击,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出来说两句,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周昌义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当代》是什么样的杂志社。

    2003年5月想写一本叫《以赌为生》的书,只因为曾经深陷赌场八年,赌得倾家荡产,赌得山穷水尽。辞了职在家用半年多的时间写完初稿。 2004年春节刚过,带着十来本稿笺纸上写的,洋洋洒洒二十四万文字进北京找一个叫周昌义的老师。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周昌义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青年,中年,老年,是胖,是瘦,是高,是矮,男性,女性(当然,从名字上大致可以判断是男性),统统一无所知,仅仅凭一种直觉。为什么会有一种直觉?看《当代》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当代》就在我的枕头边陪着我长大。就算如此,在想写小说之前我也不知道周昌义老师是曾经编发过《尘埃落定》,《国画》,《沧浪之水》《大国之魂》等等优秀作品的资深编辑,只是在2003年想写小说之后才去注意《当代》每篇小说后面的责编。这一年,《当代》有两部长篇吸引了我,一篇是《蓝衣社碎片》,一篇是《白豆》。尤其《蓝》的作者,竟然也是一个从来没发表过东西的人,比我还年轻。这无疑给了我巨大的鼓舞。再一看,这两篇作品的责编都是周昌义,就决定去找这个叫周昌义的老师。他或许会帮助我,他要不帮助我,我就在北京挨个的找,就不信找不到对我的东西感兴趣的人。现在回头看,当初我那二十多万流水帐一般杂乱无章的文字简直就是垃圾,一堆废纸。

    去就碰到了周昌义老师,男性,五十上下,个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中国人,连他的神情也是那么普通,丝毫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伟大,神圣,他正好走出来。我说,请问周昌义老师在哪一个办公室。他说,我就是。

我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哆哆嗦嗦说明来意,再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周昌义老师说,不看这个,只看稿子。我把稿子交给了他。他说看完再说。

    十来天后我在北京安定下来,给人做保姆。又去《当代》。一见面,周老师就说,太平铺直叙了嘛。就连这会儿,我还没听出周老师普通话里夹杂着浓浓的椒盐味,还不知道他是四川人。他也不知道我是四川人。几句话之后就把稿子退给了我。那一刻我一点也不失落,反到有些惊喜。能说出意见来,那证明周老师看过我的稿子了。我不怕改稿,也不怕从头再来,就怕没人看我的稿子式。名师就是名师,短短几句话就把我混乱的思维理清了,我找到了奋斗的方向。

    一回到雇主家,我立马开始推倒从写。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写了大概六七万字的时候我有点心虚了。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却不敢断定自己走没有走对路。我又一次去找周老师。没想到的是周老师竟然还记得我。更没想到的是,同样内容的稿子,没有一点陈见,拿着就看,还认认真真看完了。他发现了可教的地方,让我坐下来,跟我认真地谈,认真地启发我,鼓励我接着写。

    这回我信心倍增。又是半年之后,我兴冲冲地拿着新鲜出炉的第二稿去找周老师。这次周老师很快就看完了全稿,又拿给其它老师看,后来说送去终审了。我欣喜不已,又隐隐感到有些惶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果然终审下来,不用,退稿。

周老师把老师们的意见说给我听,又开始启发我,说我有一堆好砖头,却没造出好房子来,可惜了。

    那些天我真是既兴奋又迷茫。我的稿子周老师不但看完了,其它老师也看了。我还得到了他们向上推荐的意见。那张纸我复印了五份,到现在只剩下毛壤壤的最后一份,做为个人史料永久保存。确实太珍贵了,后来在我完成第三次推倒从来的过程式中一直修正我,鼓舞我。

    但在当时,我很迷茫。我还不了解周老师,也不了解《当代》。我想,我是不是没在小说之外做功课。以前在单位上上班,我干过销售,很有职业敏感和素养。那时在北京,我已做了一年的保姆,省吃俭用攒下六千来块钱,我是不是该放血没放才被退稿,我豁出去了。想明白之后,我打电话给周老师,先绕着弯弯说了几句,然后奔向主题,周老师,我请您吃饭好吗。想着他若是答应了我,我用一千块钱请他吃一顿饭,再趁机把剩下的五千多块钱一齐塞给他。

    没想到周老师象是被马蜂蜇了,深怕掉进某种陷井,断然拒绝道,不用不用。那一刻给我的感觉是,就这个问题我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不理我了,我反倒给他一个很坏的印象。我忙打住。在《以赌为生》出来之前就再没有勇气第二次提出这个想法。

    利诱不行又无法威逼,不推倒从来我能干嘛。

    这一次周老师和洪(清波)老师建议我用电脑写作,可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我是一个漂在北京的保姆,洪老师说他们编辑部有一台闲置的电脑,看能不能用,能用就拿给我用。曾以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性情可以随意地出入社会,可是当我真正地远离了人群,才发现自己有多寂寞,两年多的时间里,是周老师,是洪老师,是《当代》让我感觉到与社会还有一丝联系,洪老师那句话温暖了我整整一个冬天,尽管我最终没用上那台电脑。

    随着知识的积累,不懂的问题越来越多,我一遍又一遍地去找周老师。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心服口服的解答。非常宝贵的是,在指导一个文学初学者方面,周老师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和耐心。以我个人寓见,凡是有生活底子想要写出作品来的人,不管你的东西有多烂,只要能提炼出价值,周昌义老师就有能力把你调教出来,不但有能力,而且有眼光,有魄力。在后来的叙述中,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发出如此深切的感叹。

    我和周老师都是率直之人,每次见面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奔主题,说完就走。我对他所有的了解都是在熟悉了电脑与网络之后。在他的指引下,我一天一个样地成长起来,这样的进步连我自己都兴奋和惊叹不已。他总是能指出我稿子中没有用够功夫的地方,就象那些东西是他自己写出来的,他知道软肋在哪儿。且我改多少次稿,他就认真看多少次,才会一语中的,一针见血,一箭封喉。每一个从他那儿受益的作者无不惊叹他这一点,可想效果有多大。

    又是一年过去了,到2006年1月,第三稿出来,尽管存在着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尤其是语言方面,可也有了发表的价值。这一次终审通过了,于2006年6月1日发表在《当代长篇小说选刊》第三期上。

    《以赌为生》不是什么伟大的作品,甚至连大都说不上,但它真实地反映了一类人的生存,现实中有一类人确确实实以这种方式生存着。所有看过的人都说好看,真实。

    我,之前连一个铅字都没未曾有过,出身于工科之人,在周昌义老师的帮助的指引下,三次推倒从来,历时三年,最终写成了一部二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发表在当今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文学杂志上,除了勤奋,我什么都没付出。

    领到稿费了。《当代》所有的老师都为我而高兴。我再一次提出请他们吃饭。我说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北京,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连一个为我庆祝的人都没有。周昌义老师说,回去家里人为你庆祝吧。他再一次拒绝了我,还说是代表《当代》所有的老师。记不清是哪一位老师说,快要下班了,快去银行把钱存了。周老师又说,干脆打个的,花点钱,别去挤公共汽车,把钱挤掉了。

    才一万多块钱。想当年,我飘在赌场,多少个深更半夜从赌场出来,拎着包里几万块钱在街头游荡,打不着出租车走着回家呀。

    和周昌义老师唯一一次关于吃饭的联系是在今年的2007年7月,我的第二个长篇小说《我不想窥视你》写完之后,发给周老师,估计他该看完了,我动身去北京。又到了我熟悉的地方,又见到了熟悉的人。周昌义老师和徐子茼老师一齐跟我谈论新作,一晃就到到中午饭时间,我说我请两位老师吃饭。周昌义老师早让人为我打了饭。老师们都下班了。周老师断然打断我的再三推脱,叫我快点吃。恭敬不如从命。我打开盒饭,好大的一份,一盒饭,一大盒菜,还有鸡肉,说,周老师您忙您的,我自己吃。周老师先吃完了,中午和洪老师有约,也不多客套,把我一个人扔在办公室里走了。我,一个文学青年,或说是文学老年,坐在《当代》杂志社办公室里吃《当代》老师为我打的饭,感觉咋那么象一个乞丐被扔在一座金山上,抱着一块金子把玩。

    吃完饭,把鸡骨头包了走出门来,扔在垃圾桶里。整个杂志社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我抹抹嘴走下楼去。

    这就是我所经历的周昌义老师,这就是我所经历的一家老牌杂志《当代》。不要说我眼界有多狭窄,评价有多偏颇,《当代》之外,我不是没有经历过。在北京,两年半的时间,在经历前两次退稿的沉重打击下,我象所有挣扎在铅字外的文学青年一样访遍了各大小出版社,各大小编辑。得到的态度有三:一,去,一看你是个小文青,断然拒绝。态度稍微缓和一些的就是把稿子留下吧。之后你再找去,不是没看,就是敷衍说几句,怎么怎么样,但是怎么怎么样。我不相信他(她)是真看过了。态度二,我去拜访过某著名出版人,一听是写赌的小说,看都不看就说,这个题材我们不做。这种态度持续到后来《以赌为生》出单行本。严小鄂小姐在英国读书,从网上看到我的事迹,看到这个小说还没出单行本,就从英国飞回来说做我这本书。出国之前她就做过多年书。我们签完合同之后,她拿着我的稿子去各家出版社联系,费尽周折,只因为题材是写赌被拒绝。直到遇到中国工人出版社,不知是哪位领导也喜欢《以赌为生》,力排众议,最后由朱昆老师编辑,单行本才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态度之三,也有热情的编辑,热情地鼓舞我从事文学创作,也不厌我三番五次地打搅,具体到《以赌为生》却给不出半点中肯的意见。那时候,我深切体会到周昌义老师有多宝贵,《当代》杂志社有多宝贵。除了倾心尽力地帮助我,指引我,他(她)们就没说过一句杀死《以赌为生》的话。

    人非圣贤,塾能无过。二十年前,周昌义老师曾经错过路遥先生,错过《平凡的世界》。二十年后心境和阅历都不同了,他只是把当年的那一次错过——他已经意识到错过了——平平静静地叙说出来。

    热爱路遥先生和热爱《平凡的世界》而攻击周昌义老师进的人们,你能说你一生中从来没有走错过路,你又敢说自己在职场中从来没犯过错。周昌义老师也曾经年轻,正因为自认为曾经浮躁,正因为擅于反思自己的言行,他才会成长为如今中国最好的编辑之一。人们只看到了《尘埃落定》,只看到了《国画》,只看到了《藏獒》,只看到了《大国之魂》,只看到了《英格力士》,只看到太多太多好作品,有谁看到在这些作品后面除了作者还会有谁。

    何况周昌义老师真的错了么。两个优秀的男女没结合在一起是男人错了,还是女人错了。作品跟编辑何尝不是一种联姻。哪一位编辑老师在编稿时不带着强烈的个人喜好与偏见,被承认的就一定是好东西?被否认的就一定是坏东西?我们不是期待着编辑只对作品说话么?二十年前周昌义老师看了《平凡的世界》,有他当时的眼光和尺度,就象我们女人六十年代找工人,七十年代找当兵的,八十年代找什么(忘了),九十年代找大款,不也是带着深深的时代眼光。周昌义老师怎么着了,以他当时的眼光和喜好就是觉得不好,就是读不下去,不能代表全部,至少也代表了一部分读者的眼光吧。谁看得穿二十年后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所有爱读书的人会有什么心境,周昌义老师看得穿他就是圣人了,可他是凡人。如果一个编辑对自己不看好的作品,仅仅因为他是名家而另眼相待,中国的文坛还有什么希望;如果所有的编辑都向名家索稿,出名家作品,不管好坏,那我们这些对文学怀有虔诚敬仰的文学青年或老年还有什么希望。

    我一点都不否认路遥先生的伟大,我一点都不否认《平凡的世界》的伟大。古今中外曾经命动多舛,后来流传千古的伟大作家和作品少了么,可他(它)们又有什么理由曾经命运多舛。正好路遥先生遇着了,正好《平凡的世界》遇着了,正好周昌义老师遇着了。

    向周昌义老师致以深深的敬意!

    向《当代》杂志社致以深深的敬意!

    向路遥先生致以深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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