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是我喜欢的电影。

今天上课，我问北电学生喜欢《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的原因。立刻，我觉得我的这个问题很蠢。就像电视上弱智的主持人发问：你为什么会喜欢“她”（“他”）一样。

80年代后的北电学生作品（包括实习短片、长片和毕业后电影），对北电学生影响较大的电影有三部：

《美国往事》、《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罗拉快跑》。

我在想我喜欢《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的原因。

看《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有种醉酒、吸药、飘和High的感觉……——这不是一种人间常有的感觉。

《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不是一部常规故事电影。她表现两个女孩冥冥中存在的生命联系、表现形而上的人的精神，她是一部情绪电影、精神电影、哲学电影。

这种电影往往会拍得很傻，起码是不讨好。但是，《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很好。

为何？

尽管她是情绪电影、精神电影、哲学电影，但是，《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是灵动的。

带动这部精神电影、形而上电影、哲学电影前行的不是故事，不是事件，甚至不是“人物”。

无论是电影开始的雨中唱歌、檐下亲密、屋内做爱，还是穿过日光，天降尘雨，葬礼后做爱，魔术师手中玩偶起舞，和电影结尾维罗尼卡看到照片的做爱释放。

灵动的气脉带动着电影从开始走到结束。

何为灵动气脉？

她是导演的情感、情绪、觉悟和境界。是导演对天地、生命、自然、“人”的精妙细微、浑然壮阔、天人合一的感受。

《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的结尾有两个版本。法国的薇罗尼卡去看她的父亲。美国版本的结尾是父女二人拥抱。欧洲版本的结尾是薇罗尼卡在父亲的屋外抚摸大树。这是境界的差别。基耶斯洛夫斯基太轻视美国人了。

……

最后，《薇罗尼卡的双重生命》这类电影虽然好看，但是，最好不要轻易去拍。她需要你的觉悟，你的“境界”，你对天地、生命天籁般敏锐的感受。

说得玄一点：你应该是上天遣来人间的使者，——如同逝去的基耶斯洛夫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