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在机场路上飞奔,因为我特别需要他们,他们就从长沙赶来了。他们——是我一直牵挂的父母。
在路上,很多风景倒退成没干的墨迹,划出不同的曲线,叫人心慌。
我听着MP3里的歌曲,静静的看着那一片曾经给我带来无数生机的树林。纵使它们很快的就退出了我的视线,我依旧能感受到它们在冬日里孕育出来的颐神的清香,催人醉。
心慌又心醉的感觉恐怕孤单来袭的时候更能体会,那年月,每次坐车去国外比赛路过机场路的时候就会倍感孤寂。小小的心里,装再多的动作也是空虚,无法填满。
94年的广岛,十几岁的我第一次参加亚运会,站在偌大的比赛场上突然觉得世界很大,而我很小。举手、示意、起跑,25米的跳马跑道仿佛怎么也跑不到头。可能第一比世界大赛,可能真的太幼小,做完动作站在垫子上的时候,我突然想哭(但必须笑),因为觉得前方好长,我怎么也走不完。
98年我复出后的第二年,在曼谷作为队长我一再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咬着牙克服心理所有的负担。团体拿了冠军以后,离场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远处的器械,觉得它们与我竟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一个久违的朋友在等待着彼此的关切。后来全能比赛的时候,我又站上了那条甬长的跑道(跳马历来是我的弱项),那一刻我发现我长大了。至少,我开始学会接受甚至享受着比赛场上的孤独。从个人感觉出发,当一个人意识到比赛场上的自我孤独是种享受的时候,比赛也会变成一种艺术。全能金牌和平衡木金牌挂在脖子上的时候,从小失去亲情的空落一下子都不见了。可能吧,当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的时候,再多的离愁绪再多的缺憾都会变的虚无。付出与失去孰能说清,作为一个运动员总会游走其间。
多哈亚运会就要开战了。路过机场路的时候脑子出现我的教练和师妹。我突然想,第一次参加大赛的韩冰(十运会平衡木冠军——我湖南的师妹)会不会和我当年一样学会面对孤单,享受孤独。我也想,陆导站在赛场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当年稚嫩的我、兰兰、大头、文静、孟菲、吉利雅、乔娅、叶琳琳……陆导曾说过:很多时候他都会在不同的比赛瞬间想起当年的我们。他就像一个慈父给予过我们许多温暖。
多哈是08年的练兵,相信程菲、张楠、何宁、周卓茹、庞盼盼、韩冰都会创造出好的成绩!真希望呵,在她们幼小的心灵里有一股坚强的力量,叫她们冲上更高的领奖台!
人,享受孤独的时候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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