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最近，小云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知道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倍加小心：每天定时吃药、定时休息。专家说：只要日常多加注意，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她有点万念俱灰，幸好得到秦重的百般劝慰：“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怕，有我呢！”那场该死的车祸，夺走了小云父母的生命。剩下孤零零的她，还有家中那只同样孤零零的吉娃娃。寸步不离的男友，成为小云最后的心理依赖。

 

    大笔遗产，可供小云自由支配。董事长，一个与她年龄、学识毫不匹配的身份。她心生恐惧，甚至在夜深人静之际会噩梦惊醒。空荡荡的别墅，仿佛静悄悄的坟场。没有人的声音，没有人的呼吸。连空气，也带着不同寻常的诡异冰冷。如此，小云抱着可爱的吉娃娃直至天亮。然后拖着病恹恹的身躯，呆在圆桌之上决策着或对或错的方案。小云的感觉十分糟糕，间接影响了她对秦重的热情。

 

   “宝贝，你这是怎么了？”秦重心疼的语气，让小云伪装起来的坚强堡垒在瞬间分崩离析。她躲进情人的怀里，似乎那就是最温暖的所在。“我需要你！”秦重坏笑着说：“随时候命。”为了就近照顾小云，秦重搬进了这座豪华得几近奢侈的别墅。“不是的，你要来公司帮我。”“这不好吧？”“我的人都是你的，何况我的公司？人所共知的，谁有意见？”良宵，缠绵过后的沉沉睡去。

 

    心脏，莫名其妙地抽搐。小云不得不选择卧床，唯有这样才能减轻难以承受的疼痛。白天，秦重代替小云主持大小会议；晚上，秦重陪伴小云进入甜蜜梦乡。人如其名，秦重、情种也。那个晚上，小云告诉秦重：“下午，我去王律师那立了遗嘱。哪天我死了，财产的受益人就是你。”“我不在乎。”“这是我送给你的心意，不要也得要。”生活中，她是霸道的。温床上，换做他的霸道。

  

    小云死去的那个晚上，秦重正在新加坡公干。听到这个噩耗，简直是晴天霹雳。凌晨第一班飞机，秦重归心似箭地冲回来。面对的，仅仅是小云已经僵硬的尸体。法医鉴定：心脏猝死，生前服用过量药物。应该是：小云为了抑制越来越疼的痛，于是吞下越来越多的药。律师随即宣读遗嘱，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毕竟，这等“好”事不会落自己头上。那么，谁是幸运者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数月之后，秦重大婚。大家都忘记了，那个红颜薄命的小云。筵席之上，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春风得意的秦重，当晚与新婚的妻子飞往马尔代夫。在亲友的目送中，飞机消失在寂寥的苍穹。头等舱，秦重紧握着娇妻的手。是的，他们的计划很周详：秦重增加了药物的分量，小云的不适是因为身体对药物的排斥。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她的命。最后她孤独地死在了床上，他却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