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北美三原色 (16) 再见,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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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我的眼睛湿润了。
其实,自己并不是个感性的人,到这个年纪,也不太容易动情。只是,那一点一点慢慢堆积起来的伤别离,在最后一刻,还是砰然爆发了。
在魁北克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快乐而松弛的,皮埃尔和Pearly总对我说,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毫不客气地做到了这一点,“无所顾忌”地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昨天,6月24日,魁北克省的魁北克节(Quebec Day),是讲法语的魁北克人最重要的民族节日。恰逢魁北克城建城400周年,一向宁静的城市成了狂欢之城.
满眼都是蓝色和白色的气球,旗帜,魁北克的省旗就是由蓝白两色构成。
我和皮埃尔也加入了狂欢的人群之中,公园的大型音乐会,圣劳伦斯河边的幻灯秀,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想着第二天就要离开,多少有些意味阑珊。
回来后已经很晚,一向很早入睡的Pearly还在等着我,她每天都要和我拥抱并贴面礼之后才去入睡,今天我们拥抱的时候,看见她突然红了眼圈,自己也一下子没忍住。
“真遗憾你无法在这里过生日,我们只好提前向你祝福。”
3天之后是我的生日,我不记得何时曾提及这一点,但善良的夫妇却默默地记在了心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和卡片。
一件魁北克的纪念版T恤,是他们特意照我的身形买的。卡片按照规矩,要到生日的那天才能拆开。回到楼上的卧室,不禁心潮澎湃。
这里的十多天,是我多年来漫长旅途中非常特别的一段,躺在床上,点点滴滴的回忆,一幕一幕如此清晰。
想起露营的途中,皮埃尔问起的一个问题——
“你的朋友多吗”
“怎么说呢,每个阶段都有相处不错的朋友,但慢慢地来往都不多了,我们的城市变化太快,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我和你不同,我只有很少的朋友,但我们都是几十年的友情。”
在Jocelyn的家中,我见识到了这种友情有多么深厚,皮埃尔带我去他最好的朋友那里做客,他的家中,几乎每个房间都有皮埃尔和Pearly不同时期的照片,甚至是卧室之中,这些照片被精美地装裱起来,挂在四处的墙上。
不论是在Jocelyn家,还是去Pearly的妹妹那里做客,主菜都是鸡肉,我不怎么吃肉,只有鸡肉算是例外,皮埃尔总是要提前打好招呼,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他对我的口味十分了解。
每次聚会,皮埃尔总是负责来切法棍长面包,他边操刀,边讲述着年初的亚洲之行,在朋友们看来,这实在是一个小小的壮举。而每一次,我都会被隆重介绍而出。
我还被介绍给了皮埃尔原来的同事们,作为办公室中向来的活宝型人物,这次皮埃尔也带上了他的“节目道具”,在曼谷买的一个鲜艳夺目的假文身。
我向皮埃尔建议;“你最好穿个长袖,然后和同事见面时,漫不经心地褪去长袖,露出你的胳膊,这样出其不意更有效果。”
果然,当皮埃尔如此照做时,立时在办公室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同事们纷纷来和他合影留念,我在一旁拍照着,差点笑岔了气。
假文身的恶作剧
有欢乐的时刻,更多是宁静的时光,托皮埃尔的福,我看到了如此平和的景色,波澜不惊却意味深长。
好像,这是我一生中最宁静的一段时光,我珍视这一点。
想着马上要离开了,去翻看皮埃尔的老相册,又吃了小小的一惊。
中间的是皮埃尔
之前他告诉我,年轻的时候曾玩过乐队。没想到玩得如此专业,居然还出了这么多专辑上市发行,报纸上还有连篇累牍地报道。
在城堡饭店之前
那个时代,最流行的就是披头士,所以皮埃尔他们的乐队,也仿照披头士一些最经典的造型。
皮埃尔的金刚狼造型(右一),太酷了
再来一张
第二天,我和几个当地人拼车去蒙特利尔,车子启动时,通过后车窗,看到皮埃尔挥动的手臂(题图)。蓝天白云之下,那一幕会久久定格。
两天之后,我生日的那天,打开了那张生日卡片,皮埃尔写道:我的一生之中,朋友很少,但你是其中的一个。
再见,我的朋友。虽然万水千山,我们肯定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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