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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 男孩与玫瑰
(1994-02-14 00: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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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男孩玫瑰初恋1994年2月14日 |
分类： 牦牛背上看世界 |
男孩和玫瑰本是同在小城中学的初中同桌. 后来一不小心, 两人秘密早恋, 最终被学校老师和双方父母双规了结.
高中毕业, 理科班的男孩成绩平平, 中了个省内的邮电学校通讯专业. 文科班的玫瑰不负众望全省第一, 进京攻读国际金融. 在看榜的人群中, 男孩不小心看到了亭亭玉立的玫瑰, 四目相交, 欲言又止.
男孩开始发奋努力, 不知为谁为甚. 两年的通讯大专一晃而过, 他被分配在离小城四十里的县城邮电局工程处. 毫无怨言, 他经常替有家的同事顶夜班, 听听音乐读读书, 倒也自在. 渐渐, 邮电系统他小有名气. 有次开大会, 厅长还专门点他的名来表扬他的工作成绩和态度. 厅长的独女茵茵, 和男孩中专同学, 毕业分配在省城, 和男孩也电话不断. 父母很高兴, 问儿子, 下一步怎么办? 言语双关, 儿子只当没听懂.
某年春节, 初中同学毕业后第一次大聚会. 看着打扮入时谈吐入流的男女同学, 男孩却总是想到那些令人发笑的绰号和淘气的小动作. 坐在聚会舞厅的一角, 男孩有些期待, 又不知在期待什么. 聚会过半, 大家纷纷开撩过去的八卦. 有人突然问起, 嘿, 那个谁谁, 什么玫瑰的, 怎么今天没有来呀. 还不忘向男孩挤挤眼. 男孩心砰然一跳, 装作上厕所, 匆匆离开.
不想回到会场, 大家还在讨论玫瑰, 只是大家都没有了笑容. 她大学毕业分配留京外贸部, 却不料诊断癌症晚期, 现在正找气功师治疗. ???.... !!!!.... 男孩脑海里只听进这几句话. 县邮电局有位老会计骨癌多年, 他去探视过, 真正是骨瘦如柴面色苍白, 头发还掉尽. 他反复回想上次高考放榜后在校园里见到玫瑰时她的样子, 实在不能和癌症病人联系起来.
不久, 厅里指派男孩进京参加邮电系统培训, 准备骨干力量在全省范围上小灵通. 辗转打听到女孩的住址电话, 一个电话过去, 是她妈接的电话. 男孩记得这个声音, 十年前, 就是她妈打电话给他和他的父母, 一夜间风云巨变. 她妈还记得他, 有些吃惊他会打电话来, 但又有些感激他会打电话来, 更有些感伤, 声音里充满了一个步入晚年的母亲对将要逝去的年青女儿的所有情感.
玫瑰不方便见人, 她妈说, 而且, 有大力在她身边, 谢谢朋友关心. 大力是玫瑰男友, 大学同学, 风度翩翩的学生会主席, 校报主编和某届北方十校大学生运动会男子铁饼冠军. 大学毕业两人同时分到外贸部, 出了这事, 领导就让大力全职照顾玫瑰. 男孩听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楚, 想自己到底比不上这样的男人. 却又有个莫名其妙的释怀, 想玫瑰有这样一个男友陪她度过生命中最后一刻, 何等幸福. 最后, 反而为大力在玫瑰走后的日子担心起来.
小灵通项目上得很快, 作为年青的项目负责人, 男孩得到厅长的青睐. 作为赏识, 厅长提拔他接任即将退休的小城邮电局局长, 一个在小城炙手可热前途广阔的职位. 同时, 茵茵已经和男孩感情升温, 好几次去省城开会时被茵茵拽去家吃饭, 厅长夫人已经开始嗔怪男孩, 不要总叫我阿姨, 这么客气.
这年的情人节, 男孩和茵茵在省城最浪漫的西餐厅共度, 双方已经开始谈论婚房的装修. 不知为何, 男孩有些心神不安, 心思有些出窍. 借口出去抽颗烟, 男孩站在餐厅门口透透气, 腰上的小灵通突然猛烈震动. 伯母您好, 男孩说, 但是心里已经下沉. 玫瑰她妈说, 玫瑰今天下午已经走了, 是在下午太阳落山前. 就是想告诉你和其他关心玫瑰的朋友同学, 她是带着笑容走的, 而且大力陪她到最后, 所以我们家人没有什么遗憾. 玫瑰她妈很镇定, 就象当年打电话给他一样, 但是这次, 声音有些空空洞洞, 有些沙哑.
男孩回到餐厅, 莫名其妙地对茵茵说, 你知道么, 活着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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