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澳洲土著人正准备扔出土著人特有的木制飞镖)
“‘被偷走的一代’(“the
Stolen
Generation”)中,50岁的特雷沃洛获得政府巨额赔偿52.2万澳元”,新闻一出,所引发的轰动效应果不出所料,成为澳洲近日关注的焦点之一。如此大的效应,倒不仅仅是因为打破了大选日临近,选举类消息当仁不让地占据澳洲媒体的头版头条的状况,更重要的原因是:这是第一个“被盗窃”的澳大利亚原住民获得赔偿的案件,特雷沃洛成为史无前例的获赔第一人。
关注土著孩童被盗事件由来已久,从20年前我刚到澳洲时,听墨尔本大学的Graham教授谈起土著文化开始,心中对这份古老神秘的文化逐渐走向消亡便有几许莫名的悲怆。去年3月英联邦运动会期间,我也曾经对土著孩童事件写过一番心底的感触。“被盗走的一代”来源于20世纪初澳洲激进政府对土著居民的一项收容行为,叫做“土著居民儿童重新安置计划”。为了让土著融入白人主流社会,接受良好的教育,土著儿童被政府强制性地带离他们的父母,被安置到白人抚养机构或家庭中,对土著文化进行彻底的改朝换代。同时,政府会销毁土著儿童亲生父母的资料,以防止他们寻找原来的亲人。自计划推出后,土著孩童持续失踪,人数达到了10万。直到1970
年代才有所改善。
特雷沃洛就是这群失踪孩童中的一位。50年前——1957年的12月25日,所有人都沉浸在圣诞节庆的喜悦当中,出生不久的特雷沃洛因为腹痛被送往医院诊治,看似一切都很平常。几日后,父母按照预计出院的日子,欢天喜地地去接他时,小特雷沃洛已经神秘失踪了。政府在没有知会家长的情况下,把还在襁褓内的他送给了白人家庭抚养。这一别就是十年,小特雷沃洛在最宝贵的童年期,从未见过父母,尽管他的母亲在他失踪后一直都给政府写信,询问儿子的去向,却未曾得到满意的答复。
双重文化挤压下的特雷沃洛,反而成了一个文化缺失者。童年凄惨的生活,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蹲过监狱,患过抑郁症,人生境遇一落千丈,他从此也变得一蹶不振。
偶然的机缘下,他用法律的手段向政府提出了正式的控诉。从上诉之日起,他便明白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会是一场艰难的“战争”。他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败诉,但最起码他勇敢地站出来过,以正当的方式发出了他的呼声。
他成功了。当南澳大利亚最高法院法官格雷捧着一份经过一年半时间撰写的长达300页的判决书宣布:特雷沃洛被强行从家庭分离属于不当囚禁,违反了州政府“关怀的义务(Duty
of Care)”,政府须向特雷沃洛赔偿52.2万澳元。
站在法庭外,特雷沃洛很平静。这个出人意料却又在情在理的结果,让他至少得到了一份公正的认可,他可以心态平和的生活。
长久以来,“被盗走的一代”似乎无根无源的漂着,每个人都在寻求着自身身份与家庭,与生俱来的民族特性与强加的西方文化矛盾冲突着,他们在这个夹缝中变得没有生活目标、没有乐趣,强烈的不幸不公感充斥着他们的心灵,他们开始叛逆、酗酒、吸毒。这种境况成为“被盗走的一代”土著孩童最常见的情形。
上世纪的下半叶,随着社会文明的高度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关注同情土著人的生存状态。无论是政府在政策法规设置中废除相关歧视条例的官方认可,白人也给予土著人更多的尊重。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土著人开始了漫长的权益之战。
几十年里,尽管有不少土著也曾走向了索赔之路,惹来的同情声虽不断,却从没有人最后获胜。在对待土著人的政策上,历来在澳洲社会就有分歧。一方面土著人是最早生活在澳洲这块陆地上的居民,他们可以称得上是这块土地的主人,但大部分的他们受教育的程度极低,身体状况也相对较差,澳洲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的文明程度,是几代白人努力的成果。澳洲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唯一的家。因此,从人权的角度来看,土著索赔是合情合理;但从国家发展的角度来看,“同化”政策似乎没有错。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特雷沃洛的胜诉自然称得上是土著人取得的一次划时代的胜利。南澳最高法院的判决后,南澳大利亚检察总长的发言人表示,政府现在暂时保留是否上诉权利,一切留待获得专业的法律意见后再作决定。我想,不管这场官司最终结果如何,至少这已经代表着社会文明的一大进步。土著人不再是“落后文化”的代名词,他们已经学会用正规的法律手段来讨还公道。最高法院的赔偿判决是一个新的标志,澳洲已在寻找一条古老文明与现代文化的和平共存与相互融合的道路!澳洲的多元文化是保护土著及各个少数民族政策的,多元文化是澳洲的国策,多元文化下我们身处澳洲的华人也受益无限,一个能促进民族和平融合的文化政策是值得我们支持并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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