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不喝酒

(2008-06-26 15:13:35)
标签:

家庭

年夜饭

窗沿

鸡毛掸子

壶盖

分类: 生活

不喝酒

 

不喝酒

 

  今生不喝酒,是我少年时对妈妈作下的承诺,现已花甲之年,是至今没有改变的誓言。

 

  1960的春节是特殊的,那年父亲因长期的桀傲不训,被领导找到一个机会,下放到农村劳动,除夕之夜,妈妈带着我们般般大的兄弟,盼望大年夜一家团聚,我也盼望大年三十能美美吃上一顿。妈妈辛辛苦苦做好年夜饭,也让我给父亲买好了酒,家里也打扫得亮亮堂堂,兄弟五人换上了新的衣服,等父亲回来。

 

  妈妈听说,厂里中午前就把父亲他们从农村接回来了。中午还管一顿午饭。可现在天黑了,还不见人影。我们兄弟围着已摆好鱼肉的圆桌子淌着口水,相互监督谁也不许馋得偷吃,几双眼睛相互瞪着,眼巴巴的望着满桌的鱼肉。

 

  妈妈坐立不安,在仔细分辨门前的脚步声,一直等到十点钟弟弟们饿得没有精神,发呆的大眼和小眼不啃声了。为了过年熬了几夜没有休息好的妈妈拖着疲惫的身子,实在沉不住气,就领着我出门去找父亲。那时,大年夜静悄悄的,一点生气也没有,黑夜静得让人心里发怕。在昏暗的灯光下,走在铺着石头的路上,人影一会长一会短,一路上妈妈默默无语,走过静静的小巷,穿过大街,出了中华门,过了长干桥,沿着秦淮河畔,到了父亲的厂里已是午夜。看门的师傅正在打盹,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说:“厂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妈妈没有说话,站在那儿发愣。妈妈在我的眼里是很美丽的,齐耳的短发,秀气端庄,目光慈祥温和。为了过年妈妈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头发有点凌乱。妈妈原来打算吃完年夜饭去理发馆做头发,现在她焦急地站在这静悄悄的厂门口,一脸愁容。好心的看门师傅见此景象,领我们在厂里找了一圈。妈妈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厂里转完,失望得使妈妈不知所措……。

 

  看门师傅说:“中午厂领导请外派职工喝酒了。想办法问问中午喝酒的职工”。这时已是夜里二点多。哪儿找人?妈妈迈着拉不开的步子,忐忑不安回到了家,妈妈强忍内心不安,让躺得横七竖八的弟弟们吃饭,盼了一年的年夜饭,困得睁不开眼的弟弟也无任何兴致了,倒在床上就睡觉了。妈妈一口饭也没吃,整整坐了一夜。看着妈妈劳累不堪,心如火焚,我静静一直守在妈妈的身旁。南京我只有一个舅舅,一个大爷。第二天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

 

  夕阳西下时,父亲回来了。原来昨天中午聚餐酒喝多了,找了一个地方躺下,睡了一天多。等父亲回来后,紧张劳累的妈妈病了,一直躺了好几天。

 

  酒对我刺激太大。我想起父亲在单位喝醉酒后,那狼狈劲使人哭笑不得,在家里喝闷酒,也常使家里鸡犬不宁,不是责备就是骂那个。尤其常向妈妈发一些无名的火。妈妈是个有文化的人,总是忍气吞声,极大压抑,我虽十岁刚出头,也常常为妈妈感到不平,对父亲的专制进行抗争。自然也是父亲发泄冲击的对象。父亲怒不可遏,拿鸡毛掸子制裁我,尤其我据理力争时,鸡毛掸子就会狂风暴雨般地向我抽来,打得我青一块紫一块,妈妈央求我不要说话,当时我心里想,你在单位受气,拿家里人出气,如此蛮横无理。

 

  我记得最深刻的,父亲有一个非常喜欢的,铅锡做的酒壶,我天天去打酒,一天晚上下着雨,不小心把壶盖丢掉了,回家后就挨了父亲两个直冒火星的耳光,屁股还狠很挨了一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父亲喝酒时,为丢掉壶盖,我要被打或被骂的。1960年因父亲喝酒,年没有过好,在妈妈躺在病床轻声叹息时,我趴在妈妈的窗沿前,安慰妈妈说:“我长大后决不喝酒”!妈妈欣慰的笑了。

 

  一生我走南闯北,我当过兵,当过办公室主任,管过供销,当过厂长和经理,迎来送往,酒是从不喝的,一生也没体会过酒醉的滋味。而且看别人玩命喝酒时,心里就一阵阵痛。喝酒要限量的,我历来赞同的。这也许和我少年的经历有关。

 

  我工作后每年回家都要给父亲买最好的酒。直至现在,无论走到那里,我虽不喝酒都要问那里最特色的酒是什么,捎回去孝敬我的老爷子。父亲的一生是不易的。我现在懂得包容、理解,况且他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只是劝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少喝一点。父亲今年过90岁的生日,弟弟、弟媳和侄儿、侄女畅饮一堂,酒在一家几十口的宴席上带来了无限的快乐。我亲爱的妈妈10多年前已云鹤西去,我一人静静想起,我趴在妈妈的窗沿前,我对妈妈的承诺,今生不喝酒。

 

  妈妈,儿告诉你老人家,我现在仍不喝酒。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没有用的东西
后一篇:情雨飘飘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