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宁伟嘲弄的看着女孩，“我已经很久不知道快乐的味道了。”

“你很痛苦吗？”

“嗯，”宁伟傻笑着点点头，“痛，非常的痛，我的心痛！”

“那我们就来试试吧，吃了这个东西，脑子里会出现很多很多景象，都是快乐的景象。”

“你吃过？”

“不常吃，这东西很贵的，但是，每当继父打我，我跑出来的时候我就会吃，然后就会忘掉痛苦，想起以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当然，还有我暴打继父的景象。”女孩子还没说完，就咯咯咯的笑起来，“哎，你到底吃不吃呀，我是看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才请你的。”

“过去？过去……”他想起了中心公园静静的池塘边那些绮丽的时光，“谢谢你，我吃，我当然要吃！”

女孩倒上满满一杯酒，将一粒药丸抛进嘴里，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她又倒了一杯酒，“张嘴！”

宁伟象看病的孩子一样“啊啊啊”的叫着，仰头张大嘴，女孩笑着扑到他身上，把那粒药丸扔进他的嘴里，然后把酒灌进去，溢出来的酒流进他的脖颈深处，很凉，这让他感到惬意，他大笑起来。女孩子也恶作剧的笑起来，“帅哥，你很帅，”她几乎是趴在他身上，梳理他凌乱的长发，“我好喜欢你。”

“是吗？”宁伟擦着脸上的酒笑着，“还好，我比你聪明，没让我妈找后爹，你真可怜，我也喜欢你。”

“还有这道疤，好酷，是打架落下的吧？”女孩子似乎对暴力天生有一种痴迷，她迷幻的眼神流露出陶醉。

不知道为什么，宁伟感觉到周围的景象变得隔膜起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药力开始发作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嘴巴、鼻子、手和腿都在分离，无痛苦的快乐分离，而这种分离令他异常兴奋，因为它们各自可以做随心所欲的事情，可以把一切都掌控，他变得冲动和兴奋，“打架！？”他冲着女孩大叫，他感到浑身热血沸腾，“打架算什么！？不！是跳崖，是从悬崖上跳下来摔的！呵呵呵呵，”他忽然痛苦的大笑起来。“喏，这还有，”他扯开自己的衣服，期望用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痕吓到女孩。

可是，宁伟失望了，女孩尖叫起来，“哇，好酷，好酷的纹身！”

“傻瓜，那是伤疤！”宁伟哈哈大笑。

“可是，它们真的比纹身还要美呢，”女孩毫无羞涩之情，痴迷地抚摩着那些伤痕，“也是跳崖摔的？”

“是的，”宁伟还在笑。

女孩也笑起来，笑得抱着肚子喘不过气来，“傻瓜呀你，没事你跳崖干什么？”

女孩的话像一道闪电撕开了宁伟脑海中的记忆之门，那个夕阳西下的景象再次浮现在他眼前，安琪儿美丽的面庞心碎的眼神和痛苦的姿态在微风中栩栩如生，甚至她耳畔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伟，你爱我吗？”

“爱。”

“那我们就以死来救赎我们的爱情吧！”宁伟顷刻间心痛欲裂泪流满面。

然而，女孩的笑声打断了他，“呵呵呵呵，你傻，你好傻！傻瓜！”

他感觉到愤怒，全身的血都向脸上涌，“不许笑！不许笑！”他忽然狂叫起来，象一头狮子一样扑过去，掐住了女孩的脖子。如果不是女孩惊恐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另一个景象，想起了自己曾经奋力去救的那个女孩，他可能真的要掐死她了。

女孩在激烈的咳嗽，但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宁伟，她的眼里呈现出一种痴迷，她突然搂着他的脖子，吻他，狂野的吸咬着他的嘴唇。宁伟的思绪分外混乱又分外清晰，他的脑海里幻化出他的初吻，那是艾妮的脸，低低的沉默的眼神，瘦削的肩膀，在他怀里就像小鸟一样温顺。但是一瞬间，他看见了安琪儿，他们赤身裸体的搂抱在一起，羞涩而勇敢的眼神，喃喃的呼唤，她的绸缎般白皙柔滑的肌肤，还有碧蓝的眼神，酒红色沉醉的黑发，“啊，安琪儿，安琪儿，我好爱你，好爱你……”他凭着那些欢快的记忆，和一个陌生的大胆的躯体，在混乱中完成了一次迷幻之旅。

当他从女孩快乐的呻吟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压着一个白色的蠕动的肉体，她有丰满的乳房，小巧的淡淡的乳头，以及修长的身体，散发出少女特有的光泽，但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失控的赛车，酒精、药力唤醒了他的本能性欲。女孩在他的挤压下亢奋的仰起身子，抱住宁伟的头，狂热的亲吻，她小巧的舌头和双唇就像一条条水蛭，透过皮肤刺激着他爆裂的神经，她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脖颈，发出快乐的呻吟，她似乎要激发他的全部力量，好把她揉碎把她撕裂。他把她压下去，压住她的嘴唇，一遍一遍的搓揉那饱满坚挺的乳房，他一下一下的用力，速度越来越快，他看见女孩赤红的脸庞和陶醉的表情，这让他有一种征服的成就感，突然间，一股热流伴随着痛苦伴随着快感喷射而出，直到瘫软，直到两个人都没有力气再动一动。良久，宁伟直起身来，女孩立马像藤一样缠住了他，她亲吻着他的脸和身上那些怪异的伤痕，“亲爱的，你好棒！”

宁伟的酒已经有些醒了，头脑也开始清醒过来，“这就是你说的快乐？”他冷冷的说，“快把衣服穿起来。”两个人穿上衣服，重新变得陌生起来，反倒是刚才的事情显得那么的不真实。过了好半天，宁伟说，“说吧，你要多少钱？”

女孩愣了一下，挑衅的说，“你不喜欢我？”

“你千万别说和我是第一次。”

 “呵呵呵呵，”女孩无所谓的笑起来，她抓起一瓶啤酒，狂饮起来，然后，把瓶子扔在地上，“男人都他妈的不是东西，你的那些液体还在我的身体里，就开始翻脸了。”

宁伟默不作声，掏出一沓钱，揣进少女的衣袋里。

女孩默默的注视着宁伟，在一霎那有些凄楚的笑了，她挨近宁伟，用食指轻轻的滑过宁伟的头发和脸庞，“在这件事情上，你和我继父没有两样，”这句话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宁伟，让他无地自容，“可是，你要知道，我今天和你这样，不是为了钱，老娘虽然贱，可不卖身，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女孩哽咽了，泪水流了出来，“我觉得与其让那个混蛋糟蹋我，还不如和我喜欢的人那样，这就是我所谓的快乐！”

“对不起，我……”

女孩绝然打断了宁伟，“别说了，我不要你喜欢我，我也知道没有人真正喜欢我，可我喜欢你，至少喜欢你的样子，我梦想中的男朋友就是你这样的，这就足够了，”女孩擦擦眼泪，“至于你的钱，”她掏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从其中抽出一张，“我就要一张，让我可以去玩一个通宵的电脑，卖个夜点就足够了。”女孩用那张百元钞票轻轻的拍拍宁伟的肩膀，腔调又恢复到了玩世不恭的味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走了，哥们，我叫阿珍，呵呵，”女孩装着满不在乎地冲宁伟眨眨眼，“也许我们还会见面。”

宁伟想追出去，可是他根本没有动弹的勇气，他愣了半晌，把余下的酒一扫而光，把自己灌得大醉，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出天狼夜总会，他的耳畔，重新回响起安琪儿柔美的声音，“既然我们的肉体是有罪的，那么就让我们的爱情脱离这肉体。”

   “对，是我的肉体犯罪，我的肉体早犯过罪了，就让它脏吧烂吧死吧！”他在空旷的大街又哭又叫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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