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私人订制》，笑不多不疯狂，但不知怒从何起。针砭时弊，指桑骂槐，电影的尺度当然无法跟网络甚至网络剧比，讽刺不能讽一定级别，“讽不上大夫”，这是活生生现实。这不是偷懒电影，尽管看起来像，它是一指向《钦差大臣》最后妥协成《顽主》+《甲方乙方》的混搭电影。我没睡着——请别误读，我的意思是在如此重口味的时代，《私人订制》有些隔靴搔痒的指斥尽管说不上过瘾，但也颇为不易。我不会因为“不够重口”而困倦。

 

《私人订制》遭遇的吐槽与票房不存直接关联。之所以如此多吐槽，大概是因个体才华在网络环境里失去了极致的凸显，冯小刚和王朔早期合作能引领喜剧潮流，那个年代没网络，而现在传播方式发生巨大改变，人人都可能成网络段子王，所以并不是冯小刚变了，而是观众口味变了。

 

在现代这样的网络时代，王朔的“俗”可谓是小巫见大巫，简直可以堪称高雅。虽然都说王朔是冯小刚的精神导师，但这两人无论从年龄还是爱好价值取向都十分相似，可以说两人的基调是一致的。我觉得，他们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和年岁。他们是用5、60岁的况味对付2、30岁的年轻，当然会遭遇“鸡同鸭讲”。

 

我比较反感有论者单拿“群众里面有坏人”来证明冯小刚的权贵立场，觉得这是彻底误读。看过电影，稍具智商的人都知道，这句台词是反讽，讽刺的正是那些把错归咎于百姓，一门心思眼往上翻的官员的。我还知道的是，《私人订制》最早想讽刺的官员级别至少是省部级以上（甚至国家级），碍于语境，转为镇级。冯本身是个巨大的既得利益符号，做出这些嘲讽，需要相当勇气。

 

整体而言，我给《私人订制》打68分，赞其突破，叹其遗憾。突破在：这是国产电影第一部敢正面、显性讽刺官员及官场文化的，某些台词也有警醒之效；遗憾当然很多，最大的遗憾是，做不到冯王一开始设计的样态。这是现阶段所有中国电影人的悲哀。

 

 

谭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