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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评论 |
分类: 深圳商报文集 |
说明:本文已刊发于18日《深圳商报》,略有改动
近日,人们对胡枚与北京台以及华录百纳分道扬镳转而和中影合作新版电视剧《红楼梦》充满期待,并期许胡枚和中影的“新版”(以下称“新胡版”)“有望成为敬畏经典的模范。”良好愿望固然好,但我觉得“新胡版”无可期待。
胡玫是笔者颇为尊敬的导演,其执导的《雍正王朝》简洁明快,故事抓人,诚为泛滥的清宫戏中的精品。但讲历史故事和演绎名著红楼是两码事,而且红楼多次被搬上银幕荧屏,作为故事早不新鲜。但故事只能启蒙,只能娱乐,文化的内涵是表达不出来的。和“三国”、“水浒”的战争场面、权谋益智和英雄侠义不同,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己的红楼解读,正如鲁迅所评: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而“红学”流派纷呈也凸显《红楼梦》文化内涵的深厚笃实。因此,笔者以为,影视化《红楼梦》影视化可一、可二但不可再三。若没有全面展示红楼文化的把握,就没有必要再炒剩饭。抛开港台版“红楼”,国内电影版已有3部(1944版、越剧版和谢铁骊版)。而1987年王扶林版电视剧《红楼梦》虽被称为经典,但剧中模式化的巢臼依然明显。无论胡玫还是其他人,纵然能有超越,但也只是形而上的,即在布景、服装、造型、特技、音乐、场景等方面,文化方面依然无法更上层楼,因为红楼的文化价值和故事是不对称的,故事讲得越精彩,甚至会稀释和冲淡红楼的文化价值。
更为重要的是,“新胡版”看似是同商业炒作的决裂,实则是从一个商业漩涡转到另一个商业漩涡。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内,“海选12钗”已经成为覆盖电视剧本身的娱乐狂潮。在这个商业化的浪潮里,笔者不相信这纯粹是投资方的主意而撇清胡枚的责任。因为在连番的“海选”中,胡枚不仅没有失语,而且还不时曝光爆炸性新闻。因此,胡枚和投资方的分道扬镳与其说是文化和商业的难以兼容倒不如说是商业化分肥不均所致。胡枚换了主家,中影也不会拿出不菲资金供胡枚去玩纯文化活儿。胡枚也不会如此幼稚。电视剧是商业性的大众快餐文化,必须兼顾市场广告,而这要靠收视率来维持。所以,那个对“新胡版”期待的作者不免有些道德洁癖和天真。事实上,在胡枚利用“海选”滥用自己的名气后,观众已经对其失望至极。甚至“新胡版”都有可能是个纯粹的商业炒作。不信,等着瞧!
真的要保持《红楼梦》的原汁原味,就要少搞粗制滥造和胡乱戏说演义的影视作品,因为现有的影视版已经足够了。还是号召人们品读《红楼梦》原著吧。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果不差也!笔者阅读《红楼梦》是在80年代中期,一读就为大观园中美丽女子不同命运而黯然伤神,同时留下记忆的还有曹雪芹精美绝伦的诗词。如宝黛同心相勉的“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唯有我知音”,如黛玉葬花时的清高自许“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掉陷渠沟”等等。当然还有对宝玉“初试云雨情”的好奇与羞涩;二读三读再读...随着时光流逝,“红楼”确立在笔者心中的多维架构。再看电影、电视剧,除了几首歌曲还能抒发红楼意境和偶尔触动其内在的文化琴弦外,其他都是模糊的幻影。
没有了手指触动书页的灵动质感,没有了书香赋予心灵的那种冥想,耳目濡染的只能是浮华的电视三原色和虚拟的数字比特幻化的声音和影像。这是阅读被现代化改变的悲剧。就《红楼梦》而言,影视剧化只是编剧导演少数人品读红楼梦后的思想再现,其呈现的审美趣味是单向的,演员的表达也只是少数人的文化观。这对缺乏阅读原著的观众是文化的误导和话语权的强制,对品读过原著的人而言则是文化和社会成本的浪费。
笔者不否认影视剧和现代信息技术对传播文化的辅助作用,但也绝不能放弃阅读这种思想和文字之间的亲密接触。黑格尔说,在审美价值方面,无声的比有声的,无形的比有形的要深邃许多。诗要比音乐和美术和其他一切艺术更具审美意义。《红楼梦》是部经典的文学史诗,用心品读的文化价值自然要比有声有形的色彩演绎要深远得多。当电视剧《红楼梦》的文化灵魂被喧闹夺去时,当“恶搞”亵渎《红楼梦》的灵魂时,最好的矫治方法是:静下心来,拂去《红楼梦》书皮上蒙落的纤尘,掀开扉页,让心口和思想一同沉醉于那块顽石如梦似幻的传奇中去吧...
让“新胡版”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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