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大讲堂:城市女性与短篇小说写作

2012年06月08日15:50  新浪博客 微博

蒋一谈做客新浪网蒋一谈做客新浪网

  2012年6月8日,知名作家蒋一谈(蒋一谈博客 蒋一谈微博)做客新浪网,介绍自己的创作情况、新作品集《栖》的内容,并对中国城市女性的生活,以及短篇小说阅读与创作等问题,发表了独到的见解。以下为访谈实录。

  访谈视频——蒋一谈聊城市女性与短篇小说写作

  精彩语录

  我也可以写男人,但是我这辈子可能不会写太多中国男人,因为我觉得中国男人太脏。

  我喜欢和内心孤傲的人交朋友,因为内心孤傲的人,他做事情才可能有准则、有底线。

  中国城市女性承载角色太多

  主持人:各位亲爱的新浪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新浪网上大讲堂。我是主持人尹俊(尹俊微博)。今天我们要跟大家聊的话题是城市女性和短篇小说写作,请到的是大家很喜欢的一位作家蒋一谈蒋老师,欢迎您。

  蒋一谈:您好。

  主持人:蒋先生,今天的话题从您的作品开始聊起。从2009年开始到今年,每年的四五月份您都会出版一本短篇小说集,现在我看到的三本分别是《伊斯特伍德的雕像》、《鲁迅的胡子》、《赫本啊赫本》和《栖》,今年出版的是一本城市女性主题的,这本《栖》和之前出版的三本小说集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蒋一谈:前面三本看上去是人物系列的短篇集,其实每一篇作品都是散点。我在写作第一本《伊斯特伍德的雕像》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未来两三本甚至三四本可以写成人物短篇小说集系列。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鲁迅的胡子》、《赫本啊赫本》,以及苏菲·玛索、孙悟空、毛泽东、孔子等人物的故事创意不是很成熟,但是我觉得有操作性,于是把前三本小说集定义为人物系列。

  出完前三本之后,孔子和孙悟空两篇主要作品构思已经完备,但是我想在第四本有所改变,改变意味着要有更高难度。在欧美国家,主题小说集是他们的写作习惯,我们国内小说集写作方面,与欧美作家差距非常大,我想整体差距至少有二三十年吧。第四本小说集对我是一个挑战,同时又有动力,主题小说集像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能让我尽可能多地去思考学习,提高我对短篇小说的理解和驾驭能力,但同时它又是读者和批评家们评判的依据。第四本小说集《栖》,八篇作品,如果读者和批评家们从中选出三到四篇不能满意的,或者认为我故作姿态,或者我的笔法、虚构能力和故事创构能力不能让大家满意,这本小说集就是失败的。

  主持人:是不是读者在看到《栖》的时候,可能看到跟蒋一谈过去的写作风格略有不同,或者跟之前的作品有不一样的地方?

  蒋一谈:我想改变。我始终相信这样一个事,“作家”这个词汇,writer,是个动态词汇,它不是永远静止的词汇。现在我想写我还能写,我还有创造能力,写出的作品还能赢得读者和批评家的喜欢,我感到很荣幸。但是某一天,我突然不想写了,我也就不再是作家了。

  主持人:这次是自己自我寻求变化的尝试。

  蒋一谈:因为写作就是创新,不要去重复自己。

  主持人:小说集的名字,我们知道一般短篇小说集也好,或者散文集也好,包括诗集,我们看了它的名字翻开,都会从里面找到一篇同名的作品或者有代表性的作品,你八篇作品没有一篇叫“栖”的作品,为什么给小说集起这样的名字?

  蒋一谈:用作品里的一篇作品给小说集起名字,这是习惯,但也不是绝对。去年年初的时候,小说集的名字已经定了,当时也想过把《栖》作为压题式作品好好写,后来发现“栖”是中国非常古老的词语,这个词本身是双音词,第一个读叫“xī”,可以形容一个人,在荒野里,在生活里,栖栖遑遑地行走,代表困惑和彷徨。另外一个读音念“qī”,在古字里,一个木字旁边是一个妻子的妻,棲和栖是同义的,女人的归家之处,女人寻找身体之家和心灵之家。由彷徨到寻找,这个词语本身有动和静的气息。定下这个词语,心里基本上有一个谱了。

  主持人:对女性来说,这是一个站在女性角度有代表性的字。

  蒋一谈:根据我的理解和观察,中国女性尤其是城市女性,承载的角色太多,内心非常复杂。

  主持人:您的第一本主题小说集,可以选的主题挺多的,为什么第一个主题小说会选择女性群体,特别是都市女性群体进行写作呢?

  蒋一谈:我也可以写男人,但是我这辈子可能不会写太多中国男人,因为我觉得中国男人太脏。

  主持人:脏?

  蒋一谈:对,这是我的体悟和观察。从底线,从道德,从很多方面讲都比较脏。因为这一点,中国女性承受的东西非常,中国女人活在男人的谎言里,活在男人的欺骗里。我觉得中国女性确实值得关注,她们的的确确是弱势群体。女性的内心也容易迷失。我见到一些职业女性,她们有时候的口头语或一句话,让我很惊诧,“我真希望我下辈子是男人”。其实从内心来讲,女性把自己给阉割了。她不认同自己的身份。我觉得中国城市女人,随着她的内心、力量越来越独立的话,中国文明的进步才能体现出来。

  主持人:中国的女性依附性太强了,不应该这样。

  蒋一谈:因为承载的角色太多了,又是女儿,又是儿媳,又是母亲,又是妻子,还必须要有情人的激情,还必须做老板的下属,还要是同事的闺蜜……

  主持人:她扮演的角色太多了。

  蒋一谈:社会给予的没有那么多,但她们付出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主持人:女性有很多可以选择的东西,但是男性您用了一个词“脏”,可以举一个例子。

  蒋一谈:最简单的,中国男人普遍都比较脏,我指的是卫生方面。

  主持人:这个有。

  蒋一谈:跟周边发达国家没办法比,他没有这个卫生习惯。在很多方面都有这个问题,还比如男人留指甲。

  主持人:这只是外表的脏。

  蒋一谈:这就是细节。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普遍现象。

  主持人: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

  蒋一谈:底线。我曾经在新浪微博写过一次,我喜欢和内心孤傲的人交朋友,因为内心孤傲的人,他做事情才可能有准则、有底线。

  主持人:既然把中国男人的脏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干嘛不写这个题材批判。

  蒋一谈:这就是现实主义,但这种现实主义要绕开,不一定写,太表面的现实,没必要去写它。

  主持人:您说中国女人活在男人谎言中,我不太能深刻理解。你是怎么来看,或者何出此言,为什么中国女性活在太多男性……

  蒋一谈:男权社会,你必须去撒谎,女人必须去撒谎。

  主持人:从我的感觉,好像家里说话做主的往往是女主人多一些,你要结婚找对象,都是女方挑三捡四,我觉得女性的地位一直在上升。

  蒋一谈:这都不正常。而且女人走入婚姻殿堂,她是靠什么把自己的整个身心许诺给这个男人,或者许诺给这个家庭,因为什么?我想百分之六十到七十都是因为瞬间的感动,我感动了然后嫁给你了,然后又面临新的生活开端,又后悔,又反悔……她没有经过历练,而虚幻和现实在碰撞。因为社会太复杂了,必须要找到一个依靠,必须有一个伴,你就赶快寻找,女人急躁的是内心。有一个数据,我自己没有去调查,是李银河老师在微博上写的,在发达国家,尤其在法国,有40%到50%的人选择单身生活。

  主持人:在中国可能别人会把他(她)当做怪物?

  蒋一谈:中国人还没有习惯孤独,还是喜欢热闹。

  主持人:谈到男女关系,尤其谈到女性地位的问题,我也是在网上看到,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他说中国女性地位不高,这是在潜意识里,你回来看中国的电视剧或者电视节目,要不然是女的选秀给男人看,要不然是后宫争宠的电视剧,无非都是女人展现好的一面让男人喜欢,这好像是女人活的意义所在,这是潜意识的东西。女性主题的创作,您觉得难吗?或者您碰这个题材的时候,对您来说您自信够吗?

  蒋一谈:刚开始肯定有难度,虽然这些年也是在积累中。写这本小说集的时候,八篇作品不都是实现选择的,我写哪个人物,她是什么角色,没有想这点。笔记本里有二十几个故事,有灵感,先积累,隔了一段时间拿出来看,这些灵感是否对我有触动,有触动马上就去写。当然,对我最大的激励还有一点,我想写另外一种城市文学。我的压力是双重的,第一我是男作家,我要写女性,要揣摩,要真实。第二点,我给自己定了起码五条原则,我要在小说里尽可能不要出现高楼大厦,不要出现豪华汽车,香车美女,不要出现酒吧和KTV,不要出现大面的衣物橱窗,霓红灯,或者说我不想出现更多的城市里的符号。我要尽可能地摒弃它们。你看我的作品,是不是能感觉到主人公在城市里生活?如果你感觉到的确是城市里的故事,的确是城市里的女人的所做所想,那我的这个目标就达到了。

  主持人:我不知道您从女性读者那里接收到的反馈怎么样,我也在想咱们男性去写女性的东西,能写到女性的心理或者真正能够把女性挖掘得那么精准,她们有没有给你反馈?

  蒋一谈:这本书是我写作中重要的作品,是我的第一部主题小说集。有时候写作跟打麻将一样,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种感觉一定要存在!

  主持人:这可能要观察很多女性或者对男女关系有很深入的了解。

  蒋一谈:跟打牌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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