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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桥,一条细瘦的水流穿过古老的学院,
这边是楼阁,河岸那边是花园,或者草场。
最传统的剑桥水上运动之一,算是一只木篙撑船而过,英文叫做Punting。
那只篙,对于女子来说有些沉重,两斤多,甚至更沉。
凡在剑大念书的,或者长期访问的学者们,往往都会撑篙,技术高超的人往往笔直的流荡而上,
技术稍弱的便是走之字路线,或者卷发一般的弧线。
能否撑篙,几乎成了正儿八经剑大毕业生的标志之一。
那撑篙杵着河底时用劲的力道与方式,篙儿撑出去之后在水中间的摇摆以控制方向,
像我这般愚笨的人,练习了好几个下午才能勉强悠悠于河水之上。
常常有落水的人,惊的水鸭与天鹅扑闪闪击水而开,往往那是因为篙尖儿被石桥卡出,
船走了,篙没动,人就挂在篙儿上,然后咣当落水,引来河上的人们开怀大笑,热闹起这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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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昨天写的一首小诗,送给曾经为我荡舟的人,他们曾经烙印在剑桥的青春
《河上》
我躺在河上
波浪盈盈摇摇
泛出深绿、浅绿的圆形光片
最亮的那一片 耀的人双眼迷蒙
睫毛间 只泛出氤氤氲氲的七色光晕
彩虹
岸上垂柳的枝条
像女孩弯腰洗着的 浸着水的长发
像女孩浅浊在水里的手
纤细的手腕 轻轻柔柔的绕出涟漪
圈圈点点 是指尖划出的波纹
游游连连 是指缝里流出的歌唱
那缓缓舒展的身姿之间
不见容颜 却见笑的唇角
船尾撑篙的男孩
赤足立于碧蓝的晴空之下
那浩瀚的天
被两岸葱茏的树木 劈作有边际的江海
一座座浮荡过天幕的矮石桥
在你的面上 投出黯的影
像云朵缠过月亮 像树叶挡住阳光
深褐色的粗木船篙 在你的双手间滑动
有点点的水珠 洒在迎面吹来的风里
拂过我的脸庞 像初夏的晴天里
偶尔撒下太阳雨
带着溪水与青草的香
你年轻手臂上凝着的河水 宛若珠链
在阳光下闪出海贝的光亮
船身与周围的小船儿 偶尔轻轻的相碰
就着木篙触着河底“磕磕”声音
那忽然飞起的彩衣水鸭 “嘎嘎” 的溅起水浪
天鹅“扑扑”拍扇的翅膀
更远远传来 女孩泠泠的歌唱
就在此刻的剑河之上
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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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漾》
有一种粉色月季的花茎
叫做“麻漾”
在花茎还在幼小的时候
初夏
那时的花刺还不扎手
刺尖绽放出嫩绿的光芒
轻轻的便可折断它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啪
有透明的汁液溢出来
女孩兴奋的用嘴唇吮了一下
甜,清淡的甜味
剥开那青中带着粉红的皮
花茎裸露出莴苣一般翠绿的心
像翡翠、像玉石、像森林中湖水的波浪
男孩一把抢过去塞进嘴巴里
微微的甜中渗着一丝麻麻的滋味 荡漾着顺进喉咙 到心口里
他张开嘴
不由自主的闭上眼
哇一声感叹
“麻漾好麻!”
数月之后
其他的麻漾长成茁壮的花茎
盛开出拳头大色彩明艳的花朵
小孩们再不肯去碰月季花丛
那时的花刺
早就能扎破哪怕成年人的手指
花茎韧的根本无法用手去折断
当年的孩子们
善良纯洁的还不会借用利器
他们无法想到用剪刀
割去那些美丽的花朵
占为己有
就像那些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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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去年写的约稿。当时我的闺蜜刚刚陷入热恋之中,时隔数月,这两人儿马上就要结婚了。我问她最后一次单身旅行去哪里,这个早已经打算勤俭持家的MM说,要去春季里四野青绿的婺源,拍旅行中的外景婚纱照。女孩子们对于婚姻大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与非常切实际的生活打算,男士们则相反,于是他们更重视最后一次单身旅行的最后一次放纵。就算不和以前的老相好们来个深情告别,至少得喝高几次吧~~~
结束单身:在都柏林一醉方休
勒墨岚儿(文) 小董(图)
都柏林—贝克汉姆夫妇的世纪婚礼殿堂
说到世纪婚礼,1999年的夏天,贝克汉姆与维多利亚所拥有的那一场在都柏林的盛宴,算是能永驻史册的婚礼庆典之一了。这一对儿向来生活奢侈又好爱虚荣的小夫妻,终究在全世界范围内,选定了都柏林作为他们最浪漫的婚礼之乡。
既然两个人都是受世人关注的大明星,结婚自然要寻个豪华尊贵又清幽隐僻之处。而距离都柏林市中心10公里的路特尔斯顿城堡庄园,便是最合乎新娘心意的宝地了。在爱尔兰地区有着很多保存完好的古老庄园,在主城堡周边是宽宏似无尽的草场与森林,往往要驾车十多分钟才可见到。它们如今不是为富豪所私有享用,就是开成家族式管理的高级庄园酒店,专门供予婚礼、会议与私人度假所用,其费用之高昂,甚至超过五星级酒店。
维多利亚是最好面子又争强好胜的角色,这座路特尔斯顿城堡庄园曾经举行过与她相同称呼的的维多利亚女王的婚礼,在此结婚,岂不是顷刻间拥有了宛若女王般的高贵与独特?
都柏林作为吉尼斯(Guinness)黑啤酒的故乡,其拥有着的大量高品质的鲜啤酒,独特与传统的老大英帝国尊贵气质,想必也是维多利亚与贝克汉姆选择它的原因。
在英国大街小巷里卖着的众多时尚杂志,维多利亚上封面的频率相当高,她几乎成了英国流行文化的风尚标之一。逢她出现,不论是派对与球赛现场,或者是抱孩子和老公出门转悠的家居生活片段,必定是从头到脚的名牌。那里里外外的垫着的硅胶盐水泡,上上下下削窄磨平的性感曲线,也都是大量英国女人们风靡的潮流导向。加上那白天疯在购物中心的亡命血拼,晚上和一帮闺蜜们埋在酒吧里喝的个醉醺醺,维多利亚之流的英格兰球星的女人们,不仅赚尽了媒体风头,更够劲儿的满足了自己奢靡欲望。
在结婚之前的一天,维多利亚估计也拉着众女友们来了个告别单身的派对,威士忌和黑啤酒只管喝够。而有证可查的是,贝克汉姆在结婚的前夜,与他的曼联队友和其他朋友们,确实是聚在一块来了个传统例行的“单身告别聚会”,预示着单身时代即将结束。据说当天晚上贝克汉姆没喝多少,估计被婚礼的精心准备折腾的挺累,大家聚聚就散了。
如此说来,就算普通情侣不能像维多利亚夫妇那样,花上600万英镑,租下豪华庄园再请上几百个政要富商巨星名流的来个超级婚宴,都柏林,也照样拥有他作为婚礼与蜜月圣地的理由。
在这里结束单身,至少可以一醉方休,醒来即将迎接下一程的新生活之旅。
途径贝尔法斯特的巨人之路
都柏林作为爱尔兰共和国的首都,与英国的北爱尔兰文化同源,更与英国多个地区的文化有着很深远的关联与相似之处。若是在爱尔兰的陆地旅行,朋友们会发现,这里的地貌和苏格兰十分相近,诸如那深青色成片分布的低矮植被,以及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
英语在爱尔兰可畅通无阻的使用。除了在大街上所见的爱尔兰文字会让来此的外地游客有些陌生,都柏林给人的印象实际上是非常英国味的。也因为英国和爱尔兰的彼此接壤,交通往来十分便利,许多的英国人,都选择都柏林作为度周末小假的理想之所。而贝尔法斯特作为最靠近爱尔兰国的英国城市之一,便成了重要的交通中转站。
途径贝尔法斯特去都柏林的游客,也许会觉得这座工业城市太过平庸,夏天里也时而会遭遇上洪水。然而,这里的世界自然遗产“巨人之路”却是不容错过。沿着北爱尔兰的爱特里姆平原的边缘前行,数万根多边形的巨石从海中拔身而出,从临海的峭壁一直延伸到深灰色的海面,数千年的历史,化作旷荡的风雾穿梭于巨石阵之中。
很多游客穿着防水的户外装备、冒着小雨,沿着海岸在巨石林中徒步旅行。只见几万根大小均匀的玄武岩石柱蔓延数公里,看似人工雕琢般的规则有序、整齐划一,却实则为大自然的神功所铸。其恢宏的气势震撼人心,可谓世间少有,加上其独特的萧风旷野之气,只让人觉得不枉此行。
一座维多利亚式的青春与艺术之城
如今的都柏林,是爱尔兰全国的文化与教育中心,也是最大的制造业城市与港口城市,进出口贸易十分繁荣。走在市中心,只觉得新旧交错,古典与现代并行。虽然这座城市曾经历多次的战火,古旧建筑与新兴格局交互于城市之中,一切似乎不成规矩,却和谐与充满生气。
始建于13世纪的古建筑群都柏林堡、如今用作议会大厦的伦斯特宫、国家博物馆、三一学院、圣派翠克教堂,都是最受游客们喜爱的观光景点。喜欢自然风光的朋友,最爱去的是都柏林郊区的凤凰公园,那里曾经是皇家鹿苑,也是欧洲最大的城市公园之一,将近两千英亩!
对于游历了众多欧洲古城老镇的旅人而言,都柏林的古典文化景观算不上十分的独特。他们来到这里,往往带着自己青少年时代的艺术理想与对于著名文人艺术家的追崇之情。都柏林孕育了好几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很多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与戏剧家也都有这座城市的生活体验,包括中国读者所熟悉的王尔德。而20世纪最重要的现代派意识流小说《尤利西斯》,也是以都柏林作为故事背景。都柏林的文学与戏剧的悠久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它被称为欧洲的“戏剧之都”,每年一度都柏林的戏剧节以及其他大小各类的戏剧节,为这座城市吸引了众多的赏客。
都柏林,在历史上以并不算最为宏伟精致的外观轮廓,给于世人以充满着艺术感与创造力的杰出文化印象。如今的都柏林,被誉为全世界最具有青春气息的城市之一,在这里生活的居民,将近半数都是低于25岁的年轻人。处于黄金年华的他们,以超级动感的生活方式与创造性的思维理念,带动了这个城市的时尚艺术风潮,不止在昨天与今天,更在于未来。
尝味黑啤酒牛肉和威士忌咖啡
英国和爱尔兰虽然还没有大范围的被美国快餐所污染,他们自己本土产的炸胖薯条与炸裹了面糊酥皮鱼,也健康不到哪里去,而且满大街流行。当地媒体成天都在讨论,我们该怎么教育这帮青少年,让他们在午饭时间放弃油乎乎的垃圾食品炸竖条,而选择健康绿色的蔬菜沙拉呢?观众们往往会咧嘴巴的落井下石看热闹说:“No way(没门)”!
受够了英国平庸饮食的外国人,就算到了爱尔兰也不会获得太多超凡又惹人惊喜的美食体验。唯一可推荐的,便是爱尔兰的黑啤酒炖肉与加了威士忌的特色咖啡了。而这两样饮食之所以让人印象深刻,也主要在于当地产的酒赋予它们的玄妙美味,而不是其他的食材本身有多少地方特色。
用黑啤酒调味的炖牛肉,加了爱尔兰特色配方的高汤来增其味色,充满着啤酒的清香与醇厚,虽然看相不怎么样,也算值得一试。城市旅行之中若是走乏了,找个老咖啡馆坐坐,点一杯温热的威士忌咖啡,想必是都柏林之旅的一支值得回味的温情插曲。
因为爱尔兰有着比较长的海岸线,其海鲜也算不错,也因为拥有广阔的草原,牛羊类的菜色也比较丰富,只是在烹调方式上并没有特别的可圈可点之处。用爱尔兰的特色黑啤酒面糊上浆的闷鳕鱼入口即化,各色贝壳类海鲜上笼清蒸,熏三文鱼配土豆饼加上当地产的乳酪,用大锅小炉火炖的土豆胡萝卜小羊肉,都是游客们愿意尝试的爱尔兰地方菜。
“不醉不归”---在都柏林的酒吧里结束单身
若是问普通的英国年轻男人对于都柏林的印象,我以为他们会提及恩雅的靡靡之音、电影《亚瑟王》里那般广阔美好的草原景致、多情浪漫的风笛与竖琴演奏,然而他们往往会说:“这个,那儿也没啥特别的。吉尼斯啤酒?大洪水?”
住在伦敦的查理大哥,就算得知爱尔兰地区过两天要发洪水,也坚持要去都柏林的过周末。公司的法国同事拍拍他的肩膀说:“查理啊,去都柏林别喝的太醉啊!”听那语气就是,去那地方是难免喝醉的,只是别醉得太厉害找不到回旅馆的路。
也许男人们都一样,结婚之前都要约上哥们死喝一把,以纪念即将结束的单身生涯。在欧洲开放点的国家,男人的单身派对不仅要和众哥们,当大街的举着裸体的塑料女人性玩具游行,更要喝个烂醉才够了意思。所谓举塑料女人游行,是让当年的我相当震惊的。之见我们一群参加夏令营的小孩,跟着教授们路过繁华的巴塞罗那街头,只要是外国来的都抓住教授们大笑着质问,那个西班牙当地的老师脸色有些氲,用很尊重科学的语气很科学的解释说,哎呀呀,这个很好理解的嘛,结婚了自然就不需要塑料女人了~~~~~小孩们狂汗~~~~
英国人是以酗酒出了名了,每逢周末的晚上,繁华的街道上就算女人也抓着大酒瓶子死灌,喝的歪东倒西。这在中国和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都是难得见着的烈情调场景。英国的职业男性们平日上班时文质彬彬,晚上去酒吧就泻了本性,何况是最后的单身汉聚会?只见他们拉朋结伙开车冲向都柏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醉不归”!有了最后这么一次放纵,就算明日走向婚姻的围城,也算是甘了心。
爱尔兰的酒吧十分集中,稠密的分布在市中心的几条街道上。其中Temple Bar酒吧街最为知名,围绕古老又知名圣殿酒吧呈放射性分布,各色餐馆、酒吧和酒铺林立于一片不大的区域。各色品牌周全的威士忌,和爱尔兰特产的全世界知名黑啤酒吉尼斯,让人过足酒瘾。在很多酒馆里,酒桶就直接安在酒桌下边,放置一个度量器,酒鬼们想喝酒根本不用去吧台派对,直接用压酒闸门喝个尽兴,最后结账。
来这里消遣放纵的人们,往往是一家一家酒吧的喝过去,从傍晚喝到半夜,直到花光钱包里最后一便士,最后回旅馆的路上已经是相互拉扯搀扶了。难怪有经验的酒友告诫大家,旅馆一定要订在市中心,否则喝高了可就摸不回家,也没钱打车了。
除了圣殿酒吧街,其他知名的酒吧还包括爱尔兰最老的酒吧“Brazen Head”,若是英语直接翻译的话,那就是“厚脸皮的头儿”,建于12世纪初期,专门现场上演爱尔兰的传统音乐。喜欢《大河之舞》类正宗踢踏舞的酒客,可以去Johnnie Fox酒吧;爱听爵士的可以去Cafeen Seine酒吧;偶尔有想爱尔兰地方民谣的,那就去O'Donoghue's'酒吧,那是上个世纪中期民谣风的发源地。这些酒吧都是人头汹涌,里面所有的装饰估计都有百年以上历史,包括酒桌木台和木沙发。想到也许百年前的某个爱尔兰的艺术家,就坐在同样的座位上喝啤酒,一切古旧的景致印着昏暗的灯光,酒客们喝着黑啤酒,似乎恍若隔世。
怎么样,兄弟们,结婚前去都柏林来个不醉无归的长假吧!
当年老贝夫妇的都柏林结婚照,维多利亚当时还算正常点,今年来整容越发整的神经兮兮的了
旅行小贴士:
1:去爱尔兰旅行需要申请单独的签证,欧盟签证在此无效。若是开车从贝尔法斯特直接去都柏林,路上并无海关管卡,然而还是需要冒偶尔被边警查巡的风险,需谨慎而行。
2:从伦敦飞贝尔法斯特,提前几周在RYANAIRE航空公司买网上打折机票,往返仅仅15磅(人民币250元左右)。在贝尔法斯特租车,大概400人民币一天。
3:北爱尔兰地区和爱尔兰共和国都常有阴雨天气,旅行注意携带防雨防风外套。
4:在贝尔法斯特到巨人之旅景区有专门的旅游巴士,有一日游项目。开车大概单程20分钟。
5:都柏林的物价和英国大部分地区差不多,使用欧元,在餐馆正餐饮食,大概每人20欧元左右。酒水比伦敦的酒吧便宜很多,人均消费人民币100多块钱可以喝个半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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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春天旅行欧洲瑞士修道院美食旅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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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花园,盛开着那流逝的旧日
给我一个花园,能唤回我曾滑落的泪涟
给我一个花园,那儿没有任何的声响
给我一个花园,那儿流浼着清丽的云衍
给我一个花园,那儿没有行迹人烟
给我一个花园,不用担忧明日来年
————诗吟诵于波兰来的女大键琴手
开满鲜花的河谷-在瑞士修道院度春假
勒墨岚儿(文、图)
春天正是度假的好时节。在室内埋伏过去年那个寒冷又漫长的冬天,我多想忘记那些游客如织的名胜古迹,找一处芬芳僻静的度假之所,享受一个甜美温暖的春假。这样的愿望在今年的春天不能如愿了,然而在某年的春天,我却真的有过这样一个假日。忽的想不起是哪一年了,这是当年写的散记,好像部分节选发在《上海一周》上了,不记得了。。。。人生就是这样,很多场景与情感的片段分明的记得清晰,哪怕是轻轻的一个手指的动作,可就是想不起具体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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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小车行在去伦敦机场的路上,黑的夜窥探着游客们的心,它整面、整面若冬天的海浪般扑压过来。浓灰的天与墨色的树林里,偶尔现出小村社里昏黄的灯火,印衬着那平薄起伏的广阔草场,它似夜里的几朵花灯,浮在一处泓寂波婉的海湾,更似几珠璀璨的彩石洒于星野。天色逐渐的明亮起来,窗外显出清淡的绿色,只见原野上浮现着氤氲的岚烟。
这是春天到了。
弗劳恩费尔德
早就听说卡绹斯·怡廷根修道院坐落于一个叫做沃斯的水岸小镇。教授写信来说:“记得带上你的游泳衣,要知道我们住的地方可在一条太美、太美的河边”。在苏黎世机场向一个瑞士男孩问路,他说从这里坐火车向北,一个小时就到弗劳恩费尔德,然后转小巴到沃斯,再往西边走10分钟便是怡廷根,那山谷里的卡尔特修道院了。在分别前的匆忙之间,他还不忘告诉我,山谷里的怡廷根是如何美的惊人。
其实,那不过是个乡野小地方。
大部分来瑞士的游客,都拥挤在著名的老城或滑雪胜地,而许多悠然闲静的度假小驻,即便被大部分当地人所挚爱,也并不为国际游客们所熟知。逃脱了众多观光客们的法眼,这些迷你精致的古迹小镇,更显静谧。这里充满着世外桃源般的清新自由,是人们愿意多次拜访的休闲之地。
撇开那充满着银行家们冷漠面孔的苏黎世金融城,火车蜿蜒着往怡廷根的方向开去,窗外满目的松树,漫山遍野。推车卖小食的阿姨,见我对面的女孩带着的狗狗憨态可掬,于是从货架最底下掏出几块饼干,细心掰碎了以后,折一张纸巾,垫好了放在地上喂它。那是一条黑色的长耳朵短毛狗,脖子上还系着一块蓝白相间的三角头巾。只见她蹲在铺了碎花布的粗条竹篮里,像足了乡下来的村姑。
到了弗劳恩费尔德,只见孩子们簇拥在车站小铺旁边,缠着大人们买新鲜出炉的点心与各色糖棒。宽而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有轨电车缓缓的走,云纱薄薄淡淡的浮悠,更有山上刮来的清风慢慢的吹。一个胖大叔坐在路边拉手风琴,那乐音似乎是要刻意与山色衬着,更让一切充满着乡村的悠闲气氛。
弗劳恩费尔德(Frauenfeld),位于苏黎世东北部的穆尔格(Murg)河畔。这个瑞士东北角落的小城,虽然贵为此国北部大省图尔高(Thurgau)的首府,却隐蔽于大多外地人的视线。其实这是一个诺贝尔奖得主的故乡,他便是沃尔特·鲁道夫·赫斯(Walter Rudolf Hess,1881~1973)。他曾于1949年诺贝尔生理医学奖,著有《精神生物学》等,是瑞士人的骄傲。
有史记载,这座玲珑小城建于公元十三世纪早期,围绕一座名为弗劳恩费尔德的巴洛克式城堡而建。后来,小城曾归属于统领欧洲数百年的伟大皇室哈普斯的版图。城中的建筑一般都仅三、四层高,白底浅色的墙壁,镶嵌着深棕色厚厚的边线,显得轮廓分明,再加上乌木的窗栏与尖顶的阁楼,是典型的瑞士乡村风味。沿坡而建的房屋,只映着远处的山峦,那种山区里简朴的自然风光,夹杂零星的人文历史景观,一种乡野的美四溢各处。
卡绹斯修道院
穿过市镇,只见浅蓝色的岚烟沉浮里,深蓝色的山峦一抹抹起伏不断,浓黝的黑森林,童话般的围绕着一个两个城堡、教堂或者修道院的尖顶。春天沁凉的风雾,阵阵的将一切刮的谜斓不已。
我们在一座马棚模样的红砖小站前下车。然后冒着初春的雨雾,踩过一条鲜花碧草围绕的碎石小路。进了一个白色的小门,便看见一个依山建的古建筑群,好几座高矮不一的小楼或平屋四散在一个大花园周围。
山谷里的卡绹斯·怡廷根 (Kartause Ittingen),十二世纪被建为奥古斯丁教派的修道院。在那里曾经住着的修道士们,过着极简朴的隐居士生活。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各自孤独的呆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睡在狭窄的“盒床”之中。盒窗(Boxbed)镶在两间房屋的隔墙里,雕花木头门关闭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匣子、一面储藏柜,甚至一堵深厚的墙。修道士每日聚集几次为上帝吟唱与祈祷,日常仅仅饮食单薄的稀粥,在周日才有一次正式的晚餐。
后来的几百年里,怡廷根曾经在战乱之中被收归为国有农场,又曾售卖给当地富商作为私人农场,终于在1970年代开始修缮与整理。
如今除了教堂之外,怡廷根还有一个现代艺术博物馆,一个高级乡村酒店,一个盛名在外的餐馆,以及为餐厅提供新鲜食物的大农场。不得不提得是,卡绹斯·怡廷根还拥有自己的葡萄园以及顺应而生的酿酒作坊,牧场里肥壮的牛儿给奶酪作坊提供最优质的牛奶,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大家都可参与制作的手工陶器作坊呢。这儿的艺术与历史文化氛围,连之清新雅致的田园风光,吸引了很多作家与艺术家。若是他们愿意给博物馆创作一部作品,更可以免费享用这里的一切设施。
从此刻开始的足足一个星期,我们一行人都住在这个离苏黎世60公里的大山修道院里,除了去看不远处山谷谷底的河流,大家都呆在这座修道院里,过着远离尘嚣的度假生活。
香草花园与木头酒店
卡绹斯·怡廷根,七百年的历史,渗透在被刷了新漆的窗栏缝隙之间,在深的夜,隐约散发出老灯烛的香与光晕。
这个乡村度假酒店,尽量采取最天然的材料而建,基本上都是木制结构。地板、天花板、床和其他家具都是木制的,配上纯棉或者纯麻质地的布艺来装饰。甚至阳台的顶部、栏杆、扶手和地面,全是粗壮的木头削成横截面十厘米见方的立方体拼成,连油漆都没有涂,纹路分明,触之质朴平滑。
若是光着脚走在阳台上,便能感到地面有些微微的潮,却谈不上阴湿。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润,会带着些凉意的情感,顺着脚心,轻轻的游走上来。于是,整个的心口似乎被浸在一面透明的、带着柠檬香的井水里。
这便是与自然真正亲密接触的味道。
我所面对的是一个庭院天井,有着日式庭院的味道。其间种着一株繁花盛开的小树,树旁边种上细软的青草,其他地面皆铺上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而这样的东方风格,和整座西方建筑毫不相斥。我常常惊讶于欧洲的某些建筑是如何将原始、古典和现代的文明结合的如此天衣无缝。虽然园林与房屋构造的各个部分,属于不同时代的风格,中间或者间隔千载或者远望百年,可丝毫不觉得那种被外加强力所拼凑的突兀,一切看似自然和谐却又从细节里显出独具匠心的精致设计与雕琢。
依廷根的夜,山谷里的空气沁凉怡人,很清很薄的微风无声息却带着花香的拂面过来。那花香一点不浓郁,散着极质朴的素色的味道,或者说它根本就是叶的香、草的香、果的香,是泥土的香、森林的香、牧场的香、溪流的香、葡萄架的香。那幽幽的、淡淡的香,颗粒分明,毫不扭捏蹂复,没有染上哪怕一点点都市的尘烟与人造脂粉的熏雾。它让人沉醉与情丝悠长,能驱走所有的哀愁、恼躁与伤痛。
据说,在修道院住过的人,都会做同样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隐士的白色长袍,脚步轻软的穿过拱顶的走廊,迈过刚一人高的木门进到低矮的房间,祷告到深夜,然后躺在盒床里等待黎明。顷刻间,梦中人都能体味到一种世俗生活里所没有的清苦。木桌上摆着那盏古旧的铜烛台,锈迹斑驳的闪着微弱的光,只等天明的时候,晨曦洒进来。而梦醒来的人,透过小的雕花的窗,便能见到修剪整齐的花园景致。
不论这个关于梦境的传说是否真实,然而,来过卡绹斯·怡廷根的人,都会爱上这里的夜。那夜的天幕淳厚绵软,真似用最细软的纤维织出的深蓝紫的天鹅绒。他们会感叹着,自少年以来,好久没有如此沉静的看星星。不顾时间与生命的流逝,不顾明天的重负与责任,只静静的坐在一块光滑清洁的大石上仰望夜空。
那里的夜雾让人们得双眼回归童年般的澄澈,让人看见最美的星光。它们深浅明暗的缀在天幕里,那光芒从星的不同边角射出来,交互间或的放着银色的钻石般的光芒。星星们看似不动,千百年才有一个转身的舞式,可他们相互间构就成美丽的图案,被铭上更美丽的星座名字。那些传诵了长久历史的故事,加上星点光芒的闪烁,天幕的一切被赋予了一层流动的圣诗般的美。
在卡绹斯·怡廷根,人的身体、情感和灵魂,与最自然的世界所融合,在最质朴的空气与花色之间,获得平静与慰藉。
稻草人、玫瑰花精与磨坊美食
上午在修道院的花园里散步,所有的景致如此的熟悉,让我一步步回忆起很多德国宫廷电影里的景致。饭间问过奥地利来的社会学教授,原来瑞士与奥地利的西部如此的相似,丘陵山地,茂密的森林,大坡面的草场中间偶尔夹杂着硕果垂地的果园,或高或低的老房子依山散布在面积广大的院子里。
太阳升起来,一切被赋予一层温暖的光辉。房舍依山而建,高大的玫瑰树攀附着低矮的石头墙,浅色的花朵让周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清丽的香。
古修道院的大门总是窄而低,厅堂顶部矮且呈拱形,角落里的台子上立着圣母像,侧墙边摆着老式深棕色的酿酒木桶。门口的小花园里立着一个稻草人。他穿着帆布的裤子、厚棉纱的条纹衬衫,脖子上挂着两条闪亮的项链,还戴着窄边的帽,帽子上面缝着很多3厘米见方的铝片,眼睛也是大块的铝片做的,想是因为它们能在太阳大的时候发出闪闪的光,以吓跑鸟雀。他就这样表情夸张的做伸臂状,不顾人来还是人往,停下来看看他还是视而不见的走过,他都笑着乐巅巅的立在园子中间。
眼前呈现的一切,让人觉得古典的欧洲童话距离此刻是多么的近,甚至就真实的发生在平行空间里。某个夜里月亮出来的时候,或许你就能看到飞着的郁金香的灵蕊或者扇着翅膀的玫瑰花精,还有深山里主控世间情爱的仙女,她白裙着地的舞着,当然,你更能听见她们悠扬空灵的歌唱。
据说,那歌声有着玄妙的魔力,它能让你透过月夜里井水的波面,看见前世恋人的脸孔。
这几日的天气总是晴朗,门外长长的尖顶回廊被茂密的爬藤植物围着,里面坐着度假的人们。他们边喝着修道院的地窖里酿出的葡萄酒,边看着苗条的金发少女戴着围裙在香草花园里修剪花朵。香草花园被矮小的灌木围着,它若开放在半空一般。那园里有着整面山坡的花朵,灌木上还结着五彩的指甲大小的果实。姑娘们总会选出其中最美的扎成束,浸在灌了泉水的透明瓶子里,然后放在餐厅的桌上。
依廷根的餐馆Zur Muehle,由以前的磨坊所改建。它集合了好几个国家的美味风格。瑞士和法国、德国、意大利接壤,自然饮食也受到周边地区的影响,何况法国和意大利都是美食大国呢。
餐厅也是木头构造,窗户一扇扇敞开着,看的到远处深绿浅墨的山峦,若框着的画。而餐具精致极了,桌布呈柔和的浅水红色,餐布却每次都叠成不同的花式。硬皮的粗面包切成片盛在树枝编的篮子里,盖着一块餐布,充满的朴素的乡村感。每日三餐的菜式都不同,让人吃的畅快万分。尤其是所有的蔬菜、水果、奶制品与肉类都是由农场提供,十分的新鲜可口。让人印象深刻的菜式,分别有“柠檬汁彩椒烤三文鱼配五谷饭团”、“香叶糖醋鸭脯配烩面珠”、“秘制五味奶香沙拉”。
最让人感动的便是甜品了,不仅早餐的酸奶旁边,放上了大盘的各色梅子、覆盆子、酸果蔓等水果,以供食客随意添加在酸奶或者牛奶麦片里,而且午餐和晚餐都有用新鲜水果制的各色甜品。最让女孩子心爱的甜品便是这道“草莓浆果布丁”。将新鲜采摘的草莓与各色小浆果切块,浸在草莓口味的布丁汁里面,待放在冰箱里成型之后,盛于盘中,配上一小勺无糖的鲜奶油,使得口感即清淡又醇厚,最后加上一片薄荷叶以装饰,并且增添素雅的香味。
我最喜欢的草莓浆果布丁配薄荷叶
酒水方面以本地产的葡萄酒最为知名,特别是 Mueller,Blauburgunder、Seyval Blanc最受人欢迎。
从德语地区来的人,凡是到了伦敦,都十分忍受不了英国人对于午饭的草率马虎,一个简陋的三明治加个水果就打发了事。而在柏林、维也纳和瑞士的德语区,吃个午饭少则四十分钟,长则两个小时,先是开胃酒,再是汤汁,各色面包片,然后上主菜,中间高脚的水晶杯子碰撞不断,空了斟满,满了又空,甜品用过之后,端着咖啡还可以在太阳下侃上一个小时。
留出足够多的时间,给自己以享受美食与美景,这对于大部分忙碌的都市人来说,都是一件奢侈之事。然而它却是能够让人放松心情,愉快不已。而一个地方的独特美味,能够从视觉、味觉到嗅觉的给人以绝对不同的地方特色体验,这是光看名胜古迹所无法获得的。
教堂音乐会与开满鲜花的山谷
卡绹斯·怡廷根,时间在这里流荡起来,就像花园水池里的小喷泉,叮咚悠然。昨夜在教堂里听了波兰来的女音乐家的大键琴表演。琴声依旧于耳边,而她在每首曲子之前,所朗诵的那些诗歌,更让人回味万分。其中最爱的一首,名为“给我一个花园”,其中谈到了云衍与森林的意境。
这让我在午餐之后舍弃了最爱的甜品与咖啡,去山谷里的森林散步,更是想看谷底的那条河流。
山坡小径上,铺了清洁的碎石,沿路各色野花丛簇,看不见一点尘土。那展眼望过去广阔的农场里,葡萄架冒出青翠的芽叶,绿色的麦苗散步于山谷之中。
俯瞰下面很远的山坡中间,田野小路上,有对看不清年岁长幼的情侣牵着大狗散步。他们远望起来身形只有几指大,等忽然风拂过,麦苗和青草皆往一个方向躺去,那种波浪般整体起伏的流动表面,更被阳光浸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油润的、轮廓不明的朦胧色泽,印衬着山谷对岸森林峰峦的背景和浮着云朵的湛蓝天空,充满着色彩浓烈的油画气质。
再往东边走,山谷两岸的山腰上,大小不一彩色的私家别墅散布于柏油铺的马路两边。建筑体都不大,重于精致的构建。除了每户都不可缺少的窗栏花簇,家家都还有着独特的屋前小花园设计,不仅种植各色花朵,更设有小小的睡莲池塘,花园和屋前常常摆有各色的玩偶,小狗啦,女巫啦,猫咪啦,全当守门神用。
更让人赞叹的是,靠着谷底那侧的别墅,每家的后花园便是整个山谷两岸的景色,加上大面积属于自己的私家森林草场。我在马路上走着,一直听见潺潺的水声,却找不到下去谷底的道路。终于看见一个小小的水渠,想必是要流到山谷河流之中的。于是跟着它走,逐渐到了一个大草场里,尽头是城墙一般宽阔的森林,我想森林的某个地方已定有去谷底的路。
谁知越走越害怕,这么大的一片草场仅有我一个人走着,有的地方的草甚至齐腰深。到了草场尽头的森林,河流的水声越来越大,想必就在不远的地方,却一直找不到穿过的小径。明明是大白天,森林里几乎漆黑一片,各种灌木和爬藤植物根本不可能让人通过,更看不见森林那边的景物。
此刻,忽然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似乎有很多小羊就在不远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穿过黑森林的小径,走着的时候,周遭漆黑一片,仅有尽头的路口被一面绿色的光线充满着。这样的森林让我有些害怕,只大步往前走着,期待奔向光明的所在。
先是看见几只小羊在森林边缘的草地上安详的吃草,等完全走出森林,眼前竟是是一片开满鲜花的河岸。那潺潺的河水清透之极,映着各色的花影,更漂浮着些许花瓣,真是美丽之极。
对岸更传来孩子的笑闹声。一家人正在河对岸的鹅卵石上搭架子烤肉野餐,孩子们则在水边玩耍。她们看见我来,隔着水面大声喊“乔~~乔~~~”(意大利语的打招呼)。
虽然还是春天,我仍旧不怕冷的在河水里和孩子们玩了很久,只见那散落于水中的从上游花丛里飘来的花瓣,沿着水流温柔的漂浮过脚踝,衬着水声,清香四溢。
两岸开满花朵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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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1949年前的中国旅行 |
扬子江的清末风情――旧上海[*]
[作者按]
在英国剑桥大学图书馆,珍稀图书部,存有一本19世纪末期出版的旧本书册。在那灰色纸页和泛黄的照片上,记录着关于一百年前的中国。老照片上,那些如今早已消逝却仍旧栩栩如生的面孔与景致,几乎让每个看过此书的中国人,都为之惊叹。
伊莎贝拉·伯德,一个六十四岁高龄的英国弱女子,历史上第一位英国皇家地理协会的女性会员,于1890年到中国进行了一次“勇敢的探险。”
伊莎贝拉所旅行的扬子江,因古有扬子津渡口而得名。扬子江原本只是指长江较下游的部份,但由于这是西方传教士最先听到的名字,“扬子江”(the Yangtze River )在外语中也就代表了整个长江。沿途中,伊莎贝拉记录了清末旧中国时代的风土人情。如今许多已经消逝的景志、人物的面孔与生活状态,在伊莎贝拉那里得到了保留。
在这里,我将精选伊莉萨白的旅行日记,加以理解与评述,并附上韵味十足的老照片(图片非取自书中),期望与读者重读旧中国的风貌。
上海,如今作为中国东部沿海的明珠城市,成为中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之一。也因为金融业和工商业的快速发展,现在的上海获得越来越多的国际关注。一个在“国际关注下”的上海,虽然今天以一种荣耀的方式存在,于历史却有一段被半殖民的耻辱经历。
十九世纪鸦片战争之后,上海作为东南名城和全国的棉纺织手工业中心,沦为多个帝国主义国家的半殖民地,更成为重要的通商口岸。洋人们在这里辟租界、驻军队、倾销商品,并且开办银行、工厂和公共事业,当然了,更有贩卖鸦片毒品。查网络资料
上海,成了西人眼中“冒险家的乐园”。查网络资料
于是,各种国货洋产的交易充斥着上海的码头与船坞,各式建筑与街道成了古今中外城建风格的大杂烩,各色人等更是在这座城市里分区域或者不分区域的鱼龙混杂。19世纪末的上海,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繁荣。这种繁荣,以一种表面的姿彩万分与异国情调所呈现,而实际潜伏着的,却是一个泱泱大国被外来势力所殖民控制的悲哀与痛楚。它更以一种喧嚣茂盛的姿态,预示着在不久后的1908年,一个几百年王朝的灭亡。
旧上海,什么是真的旧上海?是租界里那些豪华的西洋建筑、时髦的欧式餐饮与服饰,还是那最普通的中国人住宅区?
这样一个如今背负着“崇洋”名声的高傲城市,在他们所“仰望”的外国人眼中,究竟曾经是如何的印象?
伊莎贝拉以一个来自殖民国家的旅行者身份,对上海的租界区和普通中国人居住的非租界区进行了游历与考察。她从个人的角度赞扬了殖民事业的繁荣,并且使用了一些让中国人觉得不适的词语,去描绘了老上海“非租界区”的“野蛮”状况,这对于中国读者而言是让人痛苦的;但是,她书中对旧中国的记录,那些最直观的经济与文化状况描述,还是具有一定的价值。这为我们多提供一个角度,能够了解一百年前的中国,一百年前的上海。
旧上海殖民区
伊莎贝拉到上海以后,先是拜访了英国驻上海领事的驻地。那可是领事馆的一楼,十分的宽敞与豪华。伊莎贝拉对于那些英国女人们的精致衣着十分惊叹,她们看上去在上海生活的非常舒适,而且打扮的富贵不已,并且紧跟时尚潮流。
黄浦江边那些英属码头附近,只见着大量的洋行、旅馆、银行以及私人别墅。那些别墅都是十分典型的英式风格,而且拥有巨大的、绿树成荫的花园。那宽阔的马车道上,彩旗飘扬,充满着的“国际化”的味道。 各色族裔的男男女女衣着考究,看上去彬彬有礼。他们和那些看上去不太有教养的人们一起,都欢快的走在小路上或者花园里。
单马或者双马拖着的马车,在上海租界的街道上随处可见。马车夫们常常穿着棉质的制服,赶着马车,吆喝着行在路上。除此之外,上海大街上还有数不清的人力车,苦力们拉着那驼着各色行李与货物的小车,为了生存而辛苦奔忙。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上海的某些重要的街道上,已经有了电灯。而且有两条电报线和伦敦紧密相连,好几种欧洲的报纸都可以在这里买到,足见上海和欧洲的信息交换十分的便利。
伊莎贝拉本认为,上海应该被外国势力同化的很厉害,但是她却没料想到,即便在这样半殖民化的环境里,上海租界的中国元素还是那么明显。在黄浦江边的英属码头,能看到的大部分服务阶层都是中国人。而小办事员和买办们,都还穿着真丝的中国服饰,上面绣着各色精致的图案,分别象征着吉祥如意与长寿健康。而那些高档次的中国店铺依然非常受欢迎,老介福绸缎呢绒店(Laou Kai Fook)就离英属码头不远,不仅老板是中国人,而且店里常常挤满了衣着光鲜与时髦的女人和孩子们。那些停在附近码头与路上的豪华马车,也都是有钱的中国人所拥有的。
还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富裕的中国人,十分喜欢英式的别墅,不仅争先购买,而且还愿意出比外国人更高的价钱。
中国人的旧上海
对于当时的很多西方人而言,上海这个城市仅仅是黄浦江两岸将近几公里面积的地方,这个名称意味着一个超级的外国半殖民地,那里充满着所有西式的奢华与文明,是远东地区的贸易与欢乐之都,甚至被称为黄河上的伦敦!
然而,一个真正的上海,中国人的上海依然存在着。这个忙碌的贸易城,依然在发展与繁荣着。它的发展,是以一种中国的方式去独立的发展,那里没有被任何的其他国家所控制为租界。根据18世纪晚期一个外国旅行家写的旅行札记,上海被认为是一个理想的贸易之所。但是中国人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上海云集了大量的船只与货物,通过扬子江和大运河运输与上海与其它内陆省市之间。
对于生活在租界的外国人而言,中国人的上海区是一处毫无礼仪之地,那里是一个租界外的野蛮世界,社会风气古怪。于是大部分的外国人根本对那里没有任何兴趣,有的人在上海生活了很多年,离开这里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去过上海的非租界区,哪怕那里和他们平常住的地方不过几步之遥。
外国人们认为,如果去了非租界区,就有可能带回各种有害的疾病与不洁的细菌,而且他们猜想,那地方一定是臭味难闻,地上充满着的污秽泥水会淹没他们洁净的鞋面。他们也认为,那可怕的上海中国区,一定是四处充满着肮脏的可怜苦力,自己定会在汹涌的人群中被这些人给粗鲁的挤来挤去,说不定会被那些驼着货物的手推车撞到脑袋或者碰伤身体。一句话,上海的非租界区,总体上一定是让人厌恶的。伊莎贝拉认为,在这个意义上,住在租借的人们似乎有些太过顽固与冷酷无情。
伊莎贝拉是勇敢的,特别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陪同,决定在旧上海的中国区转一转。在她完成这次“小探险”之后,在日记里写到:“我并没有带回麻疹或者其他任何疾病,也没在路上被那些苦力们粗鲁的撞来撞去,更没被手推车上的货物所撞上。”在那里,她看到路上的烂泥巴,也闻到一些让人不愉快的味道,但是这并不比其他中国大城市的情况差多少。
她作为一个外国女人,走在上海的非租界区,并没有什么人特别关注她,因为这里的中国人们若去隔壁的租界,就可以天天看到这些彩色头发的人,所以并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只顾着自己的生意,目光完全不在她身上,就算她对着他们拍照,中国人们也并不投来好奇的眼光。
在伊莎贝拉眼中,上海的非租界区超级繁忙。那些生活在社会较低层次的妇女们,基本上不在街上抛头露面,出现的大多是男人们。忙碌着的人们纷纷疾步小跑,热火朝天的讨价还价,匆忙的拖曳着货物,要不就是身负沉重的物品,或者吆喝喊叫,这一切都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里的房屋大多由色泽柔和的灰色砖石所修筑,街道一般大约八英尺宽,路面上铺着石板。然而街道却被无数的架子或者台面拥塞着,有的展示着或熟或生的食物,有的菜还正烧在锅里,这些各色各样的食物都馥郁着中国式的口味,尤其是大蒜味道十分的浓郁。即便是小小的推车,在这样的街道上行走也十分的不容易,需要抓隙择空。而此时出现了一个满清的官僚,他坐在一把镀金的椅子上,被人抬着走。跟着他的随从们就一路负责帮他在小街上清除路障,而旁边的人群们便依次分流开去,让出路来让官轿先行。
所有在中国其他城市能看到的东西,几乎都能在上海找到。而那些老瓷器、青铜器、织锦和刺绣品,也展示出来,以吸引那些外来人。说起那些饭馆和茶屋,更是多的数不胜数。下面的图片就展现了上海城隍庙里的曲桥。根据伊莎贝拉的解释,城隍庙在当时是一个地方性的庙宇,儒家的庙宇,战神之庙,以及浙江当地人的行会大厅。长久以来,到这里上香的人很多,连庙宇的图画被薰烟所弄的有些看不清楚真迹。这里的喧嚣,这里的人来人往,这里毫不停歇的运转不休,都成了一幅独特的风景。
当然了,这里也有衙门。衙门里的地方官管理着上海的大约56万中国人,加上外来殖民者,总共有58万的人口。
当伊莎贝拉回到租界地那明亮的、洁净的、宽敞的、路面铺设良好的卫生街道时,她说她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大部分租界的外国人,对隔壁的非租界完全不了解了。毕竟,那个“隔壁”的街道,是“黯淡的,拥挤的,肮脏的,狭窄的,污秽的,充满着气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