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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小说 |
村子里,小芸和小凤的关系最要好。要好到了什么程度呢,要好到了彼此没有任何秘密。她们确切地知道对方月经来潮的日子。小芸是阴历二十六,小凤是阴历二十八。这时她们还是少女,她们的身体一尘不染,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妇科病。她们像瓷器一样放光,像青铜一样结实。她们的青春雨水一样滴滴答答,她们的例假钟表一样准确。小凤想让自己的例假(她们叫“来了”)赶上小芸,但就是赶不上。不是小芸不想等,而是她对自己的“来了”也毫无办法驾驭。它远没有一头牛好对付。下个月,小凤的“来了”是二十六,而小芸的“来了”已经跑到了二十四。她们的“来了”像两只兔子,就这样追赶着从月尾跑到月初,又从月初跑到月尾。说来也是奇怪,小芸在别的女孩子面前,她们都拿她是村长的女儿;小凤在别的女孩子面前,总是为自己的家庭自卑。小凤家里穷。因为她家里原来很富。村里很多人到现在还住着她家的老房子,村里的石板路上还有她家的老门楼上雕刻的龙凤。她奶奶、一个靠一升半黄豆起家的能干女人在十几年前被批斗死了。前村的龙贵把一块土砖吊在她奶奶的脖子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她奶奶的脖子断了,就死了。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