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个人物很有意思,参加过东京审判,老人家已86岁,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健在者之一,于是很想赶紧找到他,看能否作个采访,但又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能找到他。上网查了下,看到老人名前有一头衔:南京大屠杀历史纪念馆顾问。终于找到组织了,按照经验,一般找到组织,就会顺藤摸瓜,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的电话。
按照网站上显示的电话打过去,一位女士接了电话,嗯,很顺利,暗自高兴。
“请问这是办公室吗?”我问。对方称是。我报了自家姓名,然后说明来意——想采访一位叫XXX的老人,他是这里的顾问,能否提供对方的联系方式等。
“你是哪里的?”典型的南方口音,似乎隔着话筒也感觉对方眉头一挑。于是又老老实实报上一次。
“我们不随便接受采访的,你打个报告过来。”对方口气很职业的样子。
怎么就打个报告?我又不是采访你们纪念馆,只不过想通过你们找到你们的一个顾问——我耐心地解释了一下,又“诱惑”地说:“我作的工作不也是和我们纪念馆的目的一样吗?”
tx

多谢三联李小昂同学的技术支持,我这个笨人才能把照片贴上来。那天唐德刚的夫人一直在忙来忙去,抱歉没有他俩的合影。第一张是唐德刚一边看着我的名片,一边在我'强行索要'的书上签名.
坦率地说,虽然作记者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采访不少,但这次见唐德刚,心里还是着实没底,一路上脑袋里想的全部是该如何采访的问题,又觉得乱七八糟整理不出个头绪来,后来索性把一切都放下,告诉自己:放松,就像在生活中见到一个你感兴趣的老人,跟他随便聊天,请他讲过去的故事那样。
老人家对我很是热情,虽然自己走路已是颤颤巍巍,却还要努力着招呼、安置。印象很深的是家里的客厅里除了胡适的字,还有一幅大熊猫图案的挂毯,以至于置身其中时常忘了这是在异国他乡。
坐在这个“阅人无数”的老人面前,原来关于采访的种种设计一下子抛在脑后,许多问题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您的个人口述史是如何开始的?”“当初是如何胡适一起做口述史的?”“比较你做过的口述史的几个人,李宗仁、胡适、顾维钧……?”“话如其文”,老人家的回忆也像他的文章一样妙趣横生。比如说,为何未给张学良作
刚才收到短信,得到郭爷爷去世的消息,明知这是迟早的事,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郭爷爷是高耀洁的老伴,2003年12月底三联的“年度人物”选了高耀洁,受命去郑州采访她。坦率地说,从个人角度讲,我可能更喜欢郭爷爷一些,跟着部队入关多少年,仍保持着浓浓的东北腔。他性子温和,和嫉恶如仇,非白即黑的高截然不同。
老太太总在外面得罪人,老爷子整天在家里担惊受怕。采访最后一天,老太太接到一神秘电话,说晚上有贵宾要见她。老爷子一直怕高在外结仇太多,被人暗算,接到这样的电话不知是真是假,正好我在,三个人商量,我以她家的助手或保姆身份出现,为此,还特地换了小保姆油渍渍的棉服,老太太又嘱我擦去口红。临行前,老爷子一再颤巍巍地跟我说:“闺女,小心啊,老婆子交给你了……”
高当年有点出身问题,推测她嫁给丧妻的郭爷爷多多少少有些委屈。她家一直没洗衣机,郭爷爷在家洗衣服做饭,直到快80岁了,才找了个帮手替下他。高的儿子抱怨母亲对父亲不好,高却说:“我最近对他已经不错了,半夜还过去看他睡得怎么样……”或许,社会需要高这样的人,但对家庭来说,她确实是不称职的。
一年前,听说郭爷爷得了癌症,一直想找机会再去郑州
周一采访浦的女儿袁,谈及浦的情感世界,自然谈及浦的前夫袁子英。她突然说了一句:“我大姑说当年父亲还和石评梅谈过恋爱!”一听也很意外,马上很八卦地问:“当年石评梅拒绝高君宇,我记得说是因为她被前男友伤了心,所以对男性比较排斥和怀疑。你父亲不会就是那个前男友吧?”好在袁不以为忤,只是很认真地回答:“那个我就不知道了。”
小时候和姐姐看了不少爹那里存的历史杂志,但多年以后,我很沮丧地发现,对大历史的脉络,什么哪一年什么伟大人物作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举仍是两眼一抹黑,经常颠三倒四,张冠李戴,但对那些文章不经意透露的那些好玩的琐碎,却记忆颇深。比如石评梅,不记得她如何为中国的文学事业和妇女解放运动作了哪些卓越贡献,却记得人家这点花边新闻。说实话,当年看石大才女的情感经历,心里颇有点不以为然,我坚信石是爱高的,但为了一个曾伤害过她的男人而拒绝高君宇,等高君宇去世了她又追悔莫及......上大学后的某年清明,特地坐了很远的车跑到陶然亭看这一对苦命恋人。
2002年采访因怀孕而被开除的女大学生,发现她竟然在学校要求的“检讨”信里这样写:当年看了石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把上一年作的系列报道结成合订本出版,像2005年的“抗战系列”,2006年的“走进西藏”。那天主编拿了一本新作好的西藏过来,看到我,告诉我那篇惹麻烦的班禅的女儿没有收进这个合订本里。我深表理解,这可是去年我的重大罪证之一,害得三联的大领导们都亲自跑到上级主管单位那里说明情况,不断沟通,才免于杂志被收回的噩运。看到这个合订本,原来的4页文章已被取下,代之以广告,想来颇费周折。
此其一。主编刚走,发行的范老师又到。告之,将去年作的1976年系列也结成合订本,送给广告客户。“你的那篇1976也没敢收进去”。更不意外,此为去年犯下的罪证之二,性质及后果较上一篇更为严重。详情不述。只是觉得我是主要“事故责任人”,去年害得大小领导以及同事都陪我“深入学习”,颇为不安。
(这是去年4月写的一篇旧文,一转眼,一年又倏乎而过,以此纪念吧。)
细想起来,在三联的停泊竟然已快五年了。2001年的4月底,应李大人之招到安贞大厦和他见了第一面,中间断断续续地工作了一段时间,直到7月份从新疆旅游回来,才算是正式进了三联。
某一日突然发觉,今年的春天也是我到三联以来出差最少的一年。
2002年4月,国航釜山空难,突然被发配韩国采访,第一次出国采访,印象深刻。犹记那天在医院采访被一中国幸存者气得满面通红、拼命忍住眼泪的场面,也记得孤身一人漂到汉城,半夜醒来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在哪里……
2003年4月,非典。困在北京,某日,社会部临时起意,四男四女跑到圆明园划船,成了非典时期一个温暖的记忆……
2004年4月,借了欧盟赞助之机,跑到法国、意大利和希腊游走一圈。东施效颦,故意模仿罗马假日的公主,拿着冰激淋坐在高高
去年4月,写了一篇大翻译家杨宪益的口述,这是我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口述,采访最长时间的一位(一共去了六次),单是采访原纪录整理出来就2万多字,其实采访时已经知道仅仅为一篇口述,是不需要问的那么细致的,可能更多的,还是出于对这位老人家的尊重吧。
拼命删,还是写了5页。交给李大人,让他全权处理。李大人告诉我,只是删了杨宪益说的柯庆施的好话(解放初期我在南京市政协作秘书长工作,市长柯庆施是安徽人,拿我当同乡看,我们经常一起吃饭、聊天。他也没有汽车,来往或骑车或步行,当时给我留下非常好的印象),意料之中。意外的是,周二上班时,主编大人特地跑来告诉我:三联的大领导把钱钟书那段删了。我一时想不起来哪一句话有冒犯之处,第一反应是杨说钱在牛津时是书呆子,心想这也不算什么坏话啊,就算杨不说,地球人也能看出来?主编说,是把杨评价钱“英文不是很好”拿掉了,据说是怕杨老太太看了不高兴,找上门来。
这是第二次被删掉了与钱大学问家有关的细节。上一次是写邵洵美(原文:《围城》里的“赵辛楣”在上海话里与“邵洵
近来主编大人觉得我清闲,两次当作工作任务很郑重地布置下来,要我写博客,“为周刊的推广作贡献”,既然他老人家都亲自赤膊上阵了,俺这个懒人也只好勉为其难,草草写点东西贴上去,算是完成任务。
这事说了快一个月了,昨天才写了第一篇算是交差了事。三联负责此事的昂小姐真是高效率,十分钟后就给我在这里安了家。只不过昨天才告诉我的用户名和密码,今天就忘了,还是刚才重新问了一遍才记住的。
还是SINA力量大啊,今天一早就有人发短信说看到我了。真是纳闷他们的眼力怎么那么好,仔细一问,竟然被放在首页了。本想悄悄进村,却惹了这么大动静,还看到几个熟悉的老朋友打过招呼,惊喜之余,还真有点羞愧难当;本想只是和朋友偷偷地说点名人的那些家长里短,采访的鸡毛蒜皮,哎,这一下以后还要小心点。
可能不少人是冲着郭德纲的搭档来了,让他们失望而归,真不好意思。
上期口述写了张恨水,三联的博客群加了“口述”这一块,全文登了这篇文章,刚才上去一看,已经有一百多条评论。看来,记住这个名字的人还真不少。
去年夏天采访吴敬琏的姐姐吴敬瑜,为她作一篇有关其母亲邓惺之的口述。第一次在吴敬瑜那里知道了“张恨水”的踪迹,因为邓惺之办的报纸聘请过张恨水。此前一直觉得这个人从解放后就消声匿迹了。吴敬瑜大体讲到那时张恨水家里如何困难,因为人口多,张恨水要供养前妻以及诸多孩子。总之记忆里留下了这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当时曾向她讨要过张恨水后人的联系方式,她说,前几天还有来往,自从她母亲去世后,渐渐地就断了联系。
这件事搁了好久,直到有一天在三联地下闲逛,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本书——《我的父亲张恨水》。赶紧联系出版社、联系编辑,终于拿到了张恨水的第4个儿子张伍的电话。打电话时,张伍在那边迟疑了一下,说,自己历来很低调,但看在三联的面子上,算是同意了。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