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一场春病

门前没有海棠
失眠的人，变得嗜睡
一剂药，从华佗到李时珍
青花瓷的盅，热气已

世上，没有人再会望闻问切
一场春病，是绝情的遗忘
素笺吹散，此生的迷误化作
山寺一缕轻烟

大睡中醒过来，不仅春光落幕
俄乌战争也已结束
人间清静，问身边人
不知有汉

51、梅花谷有一只蝙蝠

一只蝙蝠，在头顶翻飞
它身下的几个大土堆，据说
是唐朝的坟茔
——公主，妃子，或者皇亲国戚
我在傍晚时分赶到，刚好看到
一谷梅花，正在辞别落日余晖
蝙蝠的雷达，是在考古
还是在探测闯入者的信息
蝙蝠从遥远的山洞飞来，还是
在土堆上，有一个秘密的入口
它脑海里的成像，是一个行走的人
还是一堆金属和白骨
它不断在我的头顶来回翻飞
让我无心赏梅，它在驱赶我赶紧离开
还

《大雪飞》

吹牛。喝酒
屋外在下着铺天盖地的
大雪，天花乱坠
女人
痴情的，风情的
如花似玉的，水性杨花的
浪漫的，物质的
还有，高级骗子和圣母
每个男人，都怀揣一把
被女人扎过的
刀子和蜜糖
一场大雪，漫天的谎言
或者甜言蜜语
恋情，被一场大雪放大
最终，把一群男人打翻

《雪 天》

一只猫从雪地
信步走过，印下一串
梅花。洁白的T型台
没有欢呼喧嚣
世界更加安寂
此时，猫的眼中
没有人类

一只狗在雪地嬉戏
它以嘴为犁，像鼹鼠
向前掘一道沟渠，有时
奋力扎个猛子，又像是狐狸
它把人类堆的雪人儿当作品
摇着尾巴赞赏不已

中年以后，我常会看见一个

《羡 慕》

一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
在候车大厅，突然
快速地奔跑
很多人的目光被吸附过去

我以为他发现了小偷
或者要去救火
可是他却径直跑向卫生间
——不过是尿急

但我很羡慕他
奔跑，和
奔跑的样子

《狗的雪》

有人拍照，有人堆一样的雪人儿
还有人把无人机升上雪霁的天空
航拍
网络上、朋友圈里
爆满了雪国的美图
到处是点赞和欢声笑语
孩子们不用谁教，一代一代
无师自通地痛打雪仗

你那里下雪了吗？
听见有人问，也有人唱
下了，就不要忧伤
下雪的地方，都是
欢乐的海洋

但是，我看见

《无人知晓》

它们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
到地球作一次旅行

它们一定有自己的使命
或者怀着蒲公英一样的梦

它们会不会是一次盛大的
天鹅舞会或战疫出兵

它们在路上相遇，携手在一起
更多的只是单独行动

有人听见过它们的声音
猜测那是爱语、悄悄话

但我在窗前观察过很多次
从未发现两朵雪擦出火花

说明它们的私语并不

《下雪让我更加静默》

洁白，轻盈，自由的天使
下雪时，我发现了
生活的灰暗与
沉重。想有一双
雪花的翅膀，带着人间的气息
向上飞升
当雪落在地上，山河银妆素裹
我爱上世界的澄明与
素净

但是，当雪融化
或者被玷污
我又回到习惯的生活和
环境，并且
因为一场雪，世间变得更加
冷峻

《满世界的白》

天地苍茫
这人间，已被它覆盖
雪，或者纸币

我想有一间屋子
储存足够的土豆，白菜
和大米
我想有一个火炉
只烧炭和木柴
温酒，也煮茶

我想把自己关在屋里
任由外面的雪或者纸币
满世界地飘下
像一只冬眠的小动物
等到春雷响起，推开房门
春风已吹满天涯

《出门遇雪》

走出门，才发现
正在突降骤雪
我欣慰没有带伞
也没有穿冬天里那件
黑色的大氅
脖子里，不断有雪片钻入
先是像针尖，很快就变得
凉爽，如淘气的小手
路过一片小竹林
一群麻雀热烈地
欢鸣，啾啾，啾啾啾
是惊讶我这头北极熊
还是在和射下来的雪
打仗
路边泊满小轿车，都显得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