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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
我摩挲着松树
感觉,抚摸着自己
我的糙皮
一鳞一鳞的
松树潜进它脚下的土地
2022.3.31
傍晚才出房门
我关闭了自己,和自己厮混
到傍晚才走出房门
此时天幕上有凝重的黛色
翻滚的样子
很像虚构的时空
走在这种处境,俨然走在一场
虚构的故事
我留在房内,而走在街上的我
是这个故事里某个虚构的人物
华灯初上
我要看着我怎样
渡过虚构的一生
2022.3.30
相逢时节
又从厦门到台州
阳光照着我搭乘的动车
当我把自己暴露
一只口罩接纳了我
这是嘴与嘴的相逢,阳光
与阳光的碰撞
桃花在远处定然绽放
然后才有嫩叶
这一片是我的话,那一片
就是你
当我叫伤水的时候
你就是苏明泉
2022.3.30,天台
第八次核酸采样
健康码星号了
明天要出行,去做核酸检测
长长的棚盖里有长长的队伍
地上标着间隔一米的
横线
我忙不迭地扫描二维码
并填制核酸采样信息预登记表
为现在居住地在哪而烦恼
当站旁边的人喊我跟上
我摘下口罩
一如既往地张开嘴巴
一支棉签在我口腔里捣鼓
我意识到就在这一刻
有意外在远方发生
类如前几次,有锁链女,有地震
有战争,有飞机栽下来
听话的我们总会莅临灾难
2022.3.28,集美
莲花悦园
没看到莲花。我在十二楼阳台
经常发现白鹭
停落在湖中的小岛——这
应该叫洲
然后久久不见它们飞离
现在我就习惯看洲中的白点
像撕碎的作业本,由于窝气撕碎的
纸片
它们在绿色的草丛内
是散落的栀子花
我想变成一股劲风
把它们吹散。在黯淡的湖面
纷纷扬扬一下
很快地,又聚拢在湖之洲——教我
明白漂泊也有归宿
2022.3.27,集美
我得和雨水谈谈
尽管徒劳
我还是在你噪杂的声音中
插进去两句
那是讲给你听的
不是多么干燥,或者干涸
而是一种乞求
适可而止
像求爱
像逃避,更像
投降
2022.3.26,集美
隐身衣
我没有隐身衣。但我需要
一件隐身衣
一件把隐身衣隐身了的
隐身衣
或许,遮住我的部分随之
隐去
那遮不住的
如忍不住的春天一样
显落分明
由此我应该瘦身:在拥挤的
人群中我必须最纤小
在所有假象之中我必须最虚假
财富中我就是赤字部分
我的人生
必须一亏再快亏
2022.3.26集美
晨雾
发现久违的雾
锁着远处的湖畔
我在阳台回想着以往
没有一处不值得可疑
只有凑近
才看得清晰
而当时也在雾中
浑然
不能自省
此在,是被抛的此在
应该是海德格尔的句子
而卢梭写到
未经反省的人生不值一过
那么
以前都是廉价的
2022.3.25,集美
火焰花
排队做核酸检测采样
看到路傍雨水地里的火焰花
有着黯淡的红
像一滩滩经久的血
我仰起脖子
看年轻的,争先在枝头红艳
莫非变老就是摔落的过程
那么快捷,又不可阻挡
雨水使草色更绿
衬托出的火焰,仍不熄灭
想想:那是谁,即使脱落
也保持挣扎的激情
2022.3.23,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