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中篇小说《美学博士与眼镜姑娘》第一章
(2019-06-02 16: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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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美学博士眼镜姑娘杂谈 |
第1章
今天是个令人揪心的日子。萱萱妈拿着刚取回的带着许多圈圈的近视眼鏡颇有些后悔。
当初发现女儿陈黛萱有点近视，也曾想过让她配副眼镜。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宣萱－听就噘起嘴。
“你想让我也象爸爸一样成为四眼吗？”宣萱嚷着，“你不是很恨爸爸吗？说看到他那双阴险的眼睛躲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就来气。还一再教我不要学爸爸样！这回怎么也非要让我戴上眼镜。我才不要成为四眼妹呢？难看死了！”
此话扎心。她一时语塞！
可如今却有些后悔了，自己再怨再恨，也不该当着萱萱的面抱怨“他”
她知道女儿很象过去的她，特爱美，美得有点虚荣。这也好理解，女孩子天性就是爱美。当初也就350度不算太深，所以也就服软了，心想只要让她注意保护就行，毕竟这确实会影响颜值。可这一疏忽一心软，竟酿成今日不可挽回的大错，今日女儿的近视是加倍的涨，医生也说了，再不加以控制，难保会有并发症发生，到时哭也来不及了。
记得当初，争到最后，还曾想出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办法：去配隐形眼镜，这即能矫正视力，又不影响颜值。孰料命不可测。女儿戴上后，兴奋了没几天，又来事了，眼睛突然又痛又红，赶忙看眼科，开始以为可能没注意卫生，以后经常点点眼药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然而事情完全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此后只要一戴上隐形眼镜，老毛病又会犯。为这恼人的“红眼”
也许看不清终是不快的事，有一次宣萱竟依了她，可真戴上了照镜子，宣萱便一下把眼镜扔了。
“丑死了，这是我吗？”
见着被摔碎的镜片，心想只要再配副更好看的镜架也许她能接受。
可第二次试戴后，宣萱干脆把镜架都摔断了：“妈，你干嘛非要让我象爸一样成为‘四眼’
是啊，这也难怪，看女儿戴上眼镜的样子，虽说仍很美，但终归也是别样的美，总体象換了个人。女儿的任性是有道理的，何况女儿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我怎能伤她？！也许她说得也对，只要她注意用眼卫生，想必也没那么可怕，听说20岁以后视力自然会稳定下来的。
结果呢？欺骗了自己还害了她。
越想越后悔。如今这手上的镜片：边缘足足有六毫米还厚，白圈圈一环扣一环，好象比她爸爸还深了。难道女儿偏偏遗传了她恨心的爸爸这方面的基因了，这作的是什么孽呀！
一进门，意外发生了。
宣萱没看見阳台上的玻璃门是关着的，一头撞在玻璃门上，撞得头昏眼花。妈忙上去看她额头，所幸只是有点红印迹，并无大碍。
撞晕的宣萱揉着泪眼靠在床上，一脸尴尬。她眯眼朝那阳台看，一片马赛克，这让她很痛苦，她自知近来眼神越来越差了。妈妈也曾陪她去看过医生。近视很深了，釆取措施那是肯定的。配可戴隐形眼镜，证明不行，也许可争取做手术解决问题。但医生的检查结果大失所望。不仅因角膜太薄不能作激光手术，而且角膜内皮细胞计数低于2000/mm2，又有全身胶原过敏症，通俗点说就是过敏体质。连最先进的ICl晶体植入术也不能做了。
医生的结论是残酷的:“姑娘，对你来说，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配戴框架眼镜。”
裸眼视力：左眼：0.08
矫正结果:
宣萱妈大吃一惊，“真有这么深吗？”
“那还有错，已矫正到1.0了，近视原则上是不能配足的，这样适应快，也不容易加深。真配足到1.5的话，怕都要1000度了。
怎么会发展到这么深，你这家长怎么当的。现在配镜是必须的，不然再发展下去，眼底都会出问题的，万一有并发症不及时处理，失明都有可能。”
宣萱悟住脸想哭，医生道:“姑娘，别太看重颜值了，要面对现实哦，一时想不通，回家静下心好好想想。会想通的，不就多了付眼鏡吗？能见到一个明亮的世界比什么多好！”
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眼鏡也帮她取回来了。
妈坐到床前，摸着宣萱的额头:“还疼吗？”
宣萱搖头，不时揉着眼睛。
谁愿意重复这样的尴尬，谁愿意世界是一片马赛克，谁不希望能从此获得一个清晰的视野，一个明亮的世界，如果让眼下撞墙(撞玻璃)的事一再发生，说不准会那一天破相或更糟的事会发生。此刻不得不投向妈妈手中的眼鏡盒。
妈打开眼鏡盒。
宣萱一阵眩晕。
沉重的镜架，厚厚的镜片，尽是圈圈。
“反正我不要戴，宁可瞎也不要，丑死了，叫我怎么走的出去。”
“宣萱……”
“让我静一静好不好！”宣萱下了驱逐令！
宣萱妈只得到另一房间呆着，不安地听宣萱內屋里的动静。
突然内屋发出“啪” 的异响，宣萱妈忙闯进內屋。
原来椅子被绊倒了，宣萱趴在地上，“我的手机呢？”她在乱摸。
宣萱眯起眼擦着手机，幸好没摔坏。
妈心疼道:“别老玩手机了，听妈劝一句，视力已那么差，别活受罪了，还是戴上吧，兴许不再会出那么多洋相了。”
宣萱妈无语。
对她们这一代来说，90后思想虽俗，却又很现实，如今的男孩太吃香了，似乎剩女太多了，尽等他们挑，即使渣男也香喷喷，口口声声颜值啦，第一感啦。也不看看自家嘴脸。这世道真颠倒了，变态得厉害，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剩女确实多了去了，再说我们家境也一般般，面对这只看脸的时代，也难怪宣萱有这想法，她也很纠结。
顺其自然吧。凭我家宣萱颜值，身材，妙龄，那是没得说，追她的人一大堆，虽说大多是玩玩，靠谱的没几个，可谁能说，只要再坚持一二年(眼睛不出事)说不准那个帅哥一心一意爱她疼她，到时喜结良缘，也就瓜熟蒂落了。到时再戴上眼镜也就不在乎什么颜值不颜值了。如此一想，倒也坦然了。
想得舒坦了，气也顺了，也想看看电视乐乐，刚打开电视机。门铃又响了，准是宣萱回来了。
宣萱竟是一脸沮丧。一再追问，她才吞吞吐吐说出囧事:刚才她觉肚子饿了，看见街上小卖店有生煎包买。我指着生煎包问“这生煎包几钱”？
阿姨露出奇怪神情:“姑娘，你要买什么？是这个吗？”
“是呀，就是这生煎包呀？”
“姑娘，你仔细看看看，这是锅贴，不是生煎包。”
凑近、眯眼、细看，顿时脸红。
“姑娘，你近视很深吧，该配眼鏡了，本来多不方便！”
羞得她拿了锅贴就回来了。
宣萱妈这才发现女儿手中的塑料袋:“快吃吧，我去拿醋。”
“我哪里还吃得下，丢死人了，”宣萱懊丧道。
“宣萱，不是我说你，与其遭这份罪，不如干脆戴眼镜算了。总比睁眼瞎好。”
“妈，你烦不烦。”宣萱转身回房。
可饿是档不住的。
见妈端来热腾腾的锅贴，宣萱狼吞虎咽吃完了，手机响了。乱摸。
对方是个男声，问她何以这么长时间不接？见女儿又囧又兴奋的样子，妈试探:“是男朋友吗？”
宣萱脸红了。
妈兴奋了:“他长得帅吗？他很吃你吗？知道你有近视吗？你告诉他了？他在乎吗？”
回答是肯定的， “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是他眼尖，瞒不过他，因见我老眯眼呗。他是极聪明的人，很细心，会体贴人。”
“听你口气，你也很喜欢他？”
“嗯。”
“他也劝我一定要戴眼镜？我说那我会变丑的？”
问题到点子上了，妈赶紧问:“他怎么说？”
“他说不在乎，他喜欢那种别样的美，漂亮的总归是漂亮的，与眼鏡无关。”
“宣萱，这男孩子看来不错，说得太好了。”
“妈，你不是告诉过我，别轻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追你的时候都这样，尽挑好话让你开心，到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宣萱露出一付老陈的样子，把妈给逗乐了:“孩子，不能一概而论，我看他不象，有他照片吗？”
宣萱打开手机看相册，妈惊喜道:“你眼光不错，果然是个帅小伙，我家宣萱天生缘分，俊男靓女，这才扮配呢。”
“要不，我们现在就来试试，先适应一下？你看如何？”
“妈，试什么呀，肯定丑死了？”
“别先入为见，戴上照照镜子看看，也许真如他所说:是一种别样的美！”
“肯定变成丑八怪？”
“别尽想坏的，万一他看上了，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怎么打扮他都爱，
我们女人也不都是这样看男人的吗？一旦爱上了，所有的缺点都不是问题，连缺点都爱，只要他对你好！”
崭新的镜架。镜片在阳光照射下，闪烁发光，那些圈圈更是异常寻目。
“不，不，妈我不要啦。”
“妈，我不要，不要啦”，
妈懂，她微笑着将镜架撑开，慢慢移向宣萱的脸部。
“妈，我不要，不要这样啦”，手颤抖着，推的软弱无力。
眼看镜片与鼻梁之距仅寸厘之间，萱萱脸涨得通红。“妈，我真的不要啦。”
女儿的手已不是推而是拉着……那眼架已贴进萱萱鼻梁了。宣萱紧张地闭上眼睛。
这回终于将眼镜成功地架到女儿鼻梁上了。
“妈，妈……”她细声无力地发出颤音，不敢睁眼。
原本的马赛克世界不见了。
世界异常清亮，妈象穿上了新衣，一切都是新的，轮廓清晰分明，眼前的世界崭新！
“我说嘛，戴上眼镜有什么可怕的，能看清比什么都好！”
“妈，眼鏡好沉耶，”宣萱下意识推了推眼鏡。
女儿太可爱了:“孩子，你更美了。”
“妈，你别骗我了，肯定丑死了！”
“怎么？你不信？要不自己照照镜子？那是别样的美，更秀气了。”
镜子里的女孩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显得很清晰，反衬出肤色的细嫰与净白，而且没有任何闹心的痘痘，瑕疵。只是镜片圈圈很多，眼睛也变小了，那黑镜框几乎罩住了半个脸。这真是我吗？完全变了个人。怎么说也不难看。可就此真成了四眼妹纸，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心慌。
妈看透了她心思:“宣萱，好看的再咋样也好看，今戴上眼镜后更见秀气斯文了，妈真不骗你！”
“妈真坏，专会哄人。”宣萱娇嗔地说，又推了推眼鏡。红着脸看妈。
女儿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做妈的一定要鼓励:“宣萱，走几圈试试。让妈瞧瞧，对，就这样。”
妈也眯起眼瞧着，看女儿那婀娜的身姿，那全新的形象，干脆用欣赏赞叹地口气道：“我女儿真是没得说，说不准回头率会更高，咱萱萱就是漂亮！”
萱萱在屋内转了几圈道:“妈，我头有点晕。”
“没关系，慢慢会习惯的。”
手机又响了。
“怎么？是男朋友打来的？”
宣萱点头:“他约我出去。”
“去吧，孩子，妈真为你高兴，可妈还不知他姓甚名谁？”
“他姓冯名家祺，可妈，今我这个样子……”宣萱有些为难。
“今，今怎么啦？啥样子？去，马上去！”
“那，那我得摘掉眼镜，去打扮一下，不然怎么见他？”
说罢摘下眼镜，欲回屋打扮。
宣萱妈拉住她， “听话，就这样去，也用不着打扮。”重又帮她戴上眼镜。
“妈……”
“听话，这小冯若真心爱你，就不会为一副眼镜嫌。此刻就是考验他的时候。听话，就这么去。”一面帮她理顺长发推她出门。
“妈……”萱萱急得脸色通红。
“傻孩子，还楞着干什么？这有什么难为情的？”
妈越是这么说，越让宣萱慌乱，她下意识照看镜中全新的她，整了整衣裙，镜中的她一脸羞涩。
“咯咯……”妈都笑出声了，“哟哟哟，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害臊。行了，勇敢些，见你的心上人去。”
“妈，真这样去？”
“那还有假，就这样去！就是要不摘，你从此要习惯常戴眼鏡。倒要看看他是否真心。慢慢都会习惯的。听话。”妈推她出门。
宣萱走了几步，又回头叫:“妈……”
妈用眼神鼓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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