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三好学生苏雅琴(2)
(2014-08-24 14: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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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黑子三好学生老木王晓明 |
分类: 绑架三好学生苏雅琴 |
2.
我回到扔苏雅琴的房间,房间里黑黝黝,只能看出物体的轮廓,苏雅琴已经坐了起来,不知道她是怎么坐起来的,一定很不容易。我吓了一跳,她要是真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黑子真得剥了我的皮。
看来苏雅琴一个人在黑屋子里很害怕,她本来正哭泣得厉害,我一回来她就停止了哭泣,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但我能感觉出她愿意我回来,我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坐下,刚坐下她就问我:“你干什么去啦?”
她问我的语气基本上是那种问自己人的语气,显得没把我当成敌人,也显得没有怨恨我,看来人在恐惧中最容易与别人搞好团结。
我转了个心眼儿,说:“我去给你求情了,想让他们放了你,可他们不答应。”
“谢、谢谢你。”苏雅琴说,语气里跟我有了更多的亲近,“以后我的鞋跟坏了,我还上你爸那儿去修,该给钱给钱。”她智商很低地说。
我没吭声,心里却被刺了一下,我知道她说的是好话,是想讨好我,可我最怕的就是有同学到我爸那儿去修鞋,这个苏雅琴学习很好别的方面却傻了巴叽,她每次鞋坏了都跑我爸那儿去修,还拽了别的女生也去,照常给钱,她还想着这是帮我呢,是扶危济困呢。
见我不吭声,苏雅琴继续施展办法拉拢我,她说她饿了,她的夹克口袋里有两块德芙巧克力,想跟我分吃,让我帮她拿出来。
我挺不好意思地凑近前,在苏雅琴指点下把手伸进她左侧身的口袋里,苏雅琴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是那种干净的没有异味的气息,这女生平时干净得要命,手腕、脖子从来没脏过。掏出来了,两块德芙巧克力,因为苏雅琴有言在先要跟我分吃,我就不客气地留下一块,把另一块递给她。但她却没法接,她的手捆着呢。她声音好象很忸怩地说:“我,我没法拿。”
我头脑里一清醒,眼前闪过许多电影镜头,我把递给她的巧克力拐了个弯儿又塞进了她的口袋。她的身子僵了一下,计谋没有成功,只好硬说了:“你把手给我解开吧。”
我喉咙里低哼出一个发音不清表示拒绝的音阶,自顾吃分给自己的这份巧克力,摸索着剥下皮,塞进嘴里。嘿,真是好吃!甜软细腻,含在嘴里感觉美妙。
苏雅琴见我吃得好,说:“要不,这一块也给你吃吧。”
我就又伸手去她的口袋里掏出那块巧克力,也塞嘴里吃了。
苏雅琴问我:“好吃吗?”
我带着戒备说:“好吃。”
苏雅琴从声音里猜不出我是否被感化,但她还是往我近处挪了挪身子,小声说:“赵阳……”
我说:“嗯。”
“要不,”她试探着说,“你放了我吧。”
我往旁边躲闪了一下,说:“不行,我不敢,黑子得剥了我的皮。”
苏雅琴说:“你为什么总跟他们混在一起?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平时多老实啊,你能成好学生呀。”
我说:“我成不了好学生,我学习不好。”
苏雅琴说:“学习不好也不是非得当坏学生,你人老实,完全能当好学生。再说,一个人只要努力,学习就能好。”
我说:“不能。我试过。我整天写作业把手指头都写断了,学习也没好。还有我永远也弄不明白逮人的‘逮’和逮捕的‘逮’哪个是三声哪个是四声。”
苏雅琴说:“是‘傣人’和‘代捕’。”
我说:“可是他妈的明明它的字义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叫两个音?”
苏雅琴说:“这是我们的汉字文化丰富多彩博大精深。”
我说:“我日它奶奶汉字!你比如还有‘气氛’,我从小到大都是说‘气粪’,四声,老师也说‘气粪’,可是等到考试加拼音,它却他妈的成了‘气芬’,成了一声,整个一个陷阱。还有“主意”,“大家在一起出个主意的‘主意’”,谁都是读“竹意”,可是一考试,你得写三声,“嘱意”。还有“心宽体胖”,你知道那个“胖”读什么音吗?它不读“胖子”的“胖”,它读“盘子”的“盘”,你得读成“心宽体盘”。最恶劣的是那个“啥”字,全中国的人都读二声,可这个“啥”在字典上根本没有二声,“啥”原来它妈的念四声“煞”,要是这样我们不能说“干啥去”,只能说“干煞去”,“干煞,干煞!”我操他妈的,只有侉子才这么说话。那次我写仿彿,老木狠狠踢了我一脚,说你要是写单立人就都写单立人,要是写双立人就都写双立人,罚我写了五百遍仿佛,又写了五百遍彷彿!”
苏雅琴说:“这有什么难的呀,只要你用心记就能记住它们。一个人只要努力,学习就能好,你没有学好那是因为你努力还不够,我问你,你每天晚上写到几点?”
我说:“十点。”
苏雅琴好象撇了撇嘴,说:“十点怎么行?都上初二了咱们,就是小学十点也不行啊,我天天是十二点。”
我说:“我拷!那你还睡不睡觉啊?”
苏雅琴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快,满嘴脏话,你以前多老实啊,跟他们混干什么?还有人一点才睡呢,习惯了就好了,你只要下决心就行。”
我说:“我下不了决心。我现在这样就挺好,不用写作业,老师放弃我不管了。现在也没人敢欺负我,黑子保护我。”
苏雅琴说:“我也保护过你呀。那次邻班那男生打你,还是我叫来了老师替你解了围。还有一次,你饿得肚子疼,我把面包给你吃了。还有一次老师要罚你,我替你求了情。”
苏雅琴说得我惭愧起来,一言不发。我俩从上小学五年级就是同学,她平时确实对我一直不错。我自从在课堂上把屎拉在了裤裆里,在班上就再也抬不起头来,班里一共三十三个女生,从那以后见了我都躲着走,我的同桌王小玲还哭啼啼地去找老师要求调换座位,好象我的裤裆里永远装上了屎,其实我就拉了那一次裤子,那天我着了凉有点拉稀上课时突然内急可那天是老木的课我不敢举手请假去厕所,我拼命忍着没忍住才拉了裤子。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彻底绝望的,但说心里话,只有苏雅琴没有看不起我,对待我还是像以往一样。
苏雅琴见我惭愧了,趁机说:“赵阳,你放了我吧。”
我说:“我不敢,黑子会剥了我的皮。”
苏雅琴说:“你放了我,咱俩一起跑了就行了。”
我说:“不行,黑子总会抓到我。”
苏雅琴绝望了,也失去了耐心,说:“你真没良心,我以前一直帮助你。”
我说:“我知道你对我不错,也不看不起我,我一直感谢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来这里?”她到底还是怨恨我的。
我说:“是黑子让我骗你的,我要是不干,就得挨揍。”
“你们骗我干什么?”
“他们想收拾你。”
“为什么收拾我?”
“因为你是三好学生。”
“因为我是三好学生?我是三好学生碍你们什么了?我平时一点也没得罪过你们,老师处罚你们时,我还总是讲情。我从没跟你们闹过矛盾!”
我说:“他们只是想收拾一个三好学生,并不是一定要找你,是让你赶上了。”
苏雅琴气苦得又抽泣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从没有得罪过你们。”
我没有说实话。黑子让我去骗一个三好学生时,是没有指定苏雅琴,是我选择了她。当时我站在路口上,等着我班的三好学生过来,先是王晓明过来了,但我没敢骗他,他是男生,我怕他事后揍我。第二个过来的是陈慧,我也放过去了,因为陈慧的表哥特别厉害,还揍过李顺呢,我不敢惹。之后是苏雅琴过来了,我本来也想放过她,可又怕黑子他们等得急,再有三好学生本来就不多,我也怕后面没有了,我骗不到,黑子就得剥我的皮。
我就走上前拦住苏雅琴,说班主任在那边呢,等她,让我来叫她过去。她们这种三好学生太听老师的话了,一听是老师叫她,想也没想就跟着我走。走了很远才想起问一句老师叫她干什么,我敷衍地说老师脚扎了,在那边坐着呢。她更是心急了,毫不犹豫地跟着我走。
一到防空洞边,黑子他们就窜出来,掐住了她往洞里拽,她这时才知道上当了,哭闹挣扎,哪里顶事,黑子们抬起她七手八脚地就给弄进洞里来了。
苏雅琴抽泣了一会儿,猛地抬起头,悲愤地说:“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我说:“不知道。他们正商量呢。原本黑子就是说要捉一个三好学生收拾一顿,解解气。前几天老木一脚把黑子的手踢流血了,还给他爸打了电话,黑子到家又挨了一顿鞭子,耳朵都抽流血了,他妈来拉着,也让他爸踹了一跟头。”
苏雅琴说:“可那是因为黑子背后骂木老师,让木老师听见了,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我引起的,干什么要报复我?”
我说:“黑子是想用三好学生来气班主任,三好学生都是班主任的宝。”
黑子对三好学生的怨怼由来已久。我们的班主任老木偏心三好学生路人皆知,黑子说在老木的眼里,王晓明的屎都是香的,陈慧的尿都是甜的,苏雅琴的屁都是芬芳的。三个月前的一次课堂上,老木在黑板上板书中心思想,黑子邻座的王晓明解出了一道数学难题,这道题是他下课和陈慧一起讨论过的,现在语文课上他偷偷地解了出来,兴奋之际等不及下课,他把解题的那张纸叠成了一个小飞机向隔着几个座位的陈慧抛去,不料落下之前正好被板书完毕转过身来的老木看到,老木从小飞机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判断出了它飞来的方向,遂认定是黑子所为。老木大踏步走下讲台,来至黑子座前,不由分说挥起手中的教鞭照黑子的脑袋狠狠劈下,黑子疼得“嗷”地一声鬼叫,抱头跃起,大声伸辩:“不是我,是王晓明!”岂料老木听后却并不把教鞭转向三好学生王晓明,而是继续把愤怒追加在黑子身上,挥起教鞭又向黑子的头上重创三下,直至教鞭折断。打完黑子,老木对王晓明只是责备地看了一眼,连说也没有说,扔掉教鞭回了讲台。
黑子坐在座位上,身体僵直,咬紧牙齿,眼泪无声地流下来,这是我看见黑子第一次流眼泪,自从我认识黑子,他经过的大小阵仗不下几十次,挨老木的打也不止一次了,但这是他第一次流泪。
苏雅琴理解了黑子的逻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比原本想的更为严峻,她又抽泣了几声,语气软得没了力气,向我求情说:“你不敢放我,替我说上几句好话总该行吧?你对黑子说让他放过我吧,我从来没得罪过你们啊。”
我心里想:黑子要能听我的那我就成了老大了。
但我心里转了一下,我很想去参与黑子们的讨论,我就对苏雅琴说:“那好,我去跟黑子他们给你说说情。不过你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苏雅琴好象看到了希望。
我说:“你得让我先把你脚捆上。要不我不敢去,怕你跑了,黑子得剥了我的皮。”
苏雅琴失望了一大半,但还是听从了,她把腿伸直并好,老老实实地让我用废电线在她的两只脚腕上捆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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