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十一》(四)
(2018-11-28 09: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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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汉纪十一》
(四)
元狩元年己未,冬,十月,上行幸雍,祠五畤,获兽,一角而足有五蹄。有司言:“陛下肃(虔诚)祗郊祀,上帝报享(回报),锡(赐给)一角兽,盖(大概)麟云。”于是以庆(以之祭祀)五畤,畤加一牛,以燎(烤)。久之,有司又言:“元(建立年号)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一元曰建,二元(第二个年号)以长星曰光,今元以郊得一角兽曰狩云(元狩年号来由)。”于是济北王以为天子且(将)封禅,上书献太山及其旁邑。天子以他县偿之。
淮南王安与宾客左吴等日夜为反谋,按舆(查看)地图,部署兵所从入(布置行军路线)。诸使者(淮南使者)道长安来,为妄(胡乱)言,言“上无男,汉不治”(朝廷坏话),即喜;即言“汉廷治,有男”,王怒,以为妄言,非也。
半民:不切实际、颠倒黑白,陷入妄想症了。
王召中郎伍被(人名)与谋反事,被曰:“王安得此亡国之言乎?臣见宫中生荆棘,露霑衣也。(您怎么会有这样的亡国之言,我好像看见宫中荆棘丛生,白露湿衣)”王怒,系伍被父母,囚之。三月,复召问之,被曰:“昔秦为无道,穷奢极虐,百姓思乱者十家而六七。高皇帝起于行陈(阵)之中,立为天子,此所谓蹈瑕候间(利用缺点,把握时机),因秦之亡而动者也。今大王见高皇帝得天下之易也,独不观近世之吴、楚乎!夫吴王王四郡,国富民众,计定谋成,举兵而西;然破于大梁(在大梁就被大败),奔走而东,身死祀绝者何?诚逆天道而不知时也。方今大王之兵,众不能十分吴、楚之一,天下安宁,万倍吴、楚之时,大王不从臣之计,今见大王弃(捐弃)千乘之君,赐绝命之书,为群臣先死于东宫也(比我们死得都早)。”王涕泣而起。
半民:忠言逆耳,能不能治好刘安的“妄想症”。
王有孽(庶出)子不害(刘不害),最长,王弗爱,王后、太子(刘迁)皆不以为子、兄数。不害有子建,材高有气(才高气盛),常怨望太子,阴使人告太子谋杀汉中尉事,下廷尉治。
半民: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而后平天下。”刘安修身不到,家也不齐,治国勉强,却妄想平天下,岂不谬乎?
王患之,欲发(起事),复问伍被曰:“公以为吴(刘濞)兴兵,是邪?非邪?”被曰:“非也。臣闻吴王悔之甚(很后悔),愿王无为吴王之所悔。”王曰:“吴何知反(刘濞哪懂得造反)!汉将一日过成皋者四十馀人,今我绝(堵住)成皋之口,据(占据)三川之险,招(招募)山东(崤山以东)之兵,举事如此,左吴、赵贤、硃骄如皆以为什事九成(九成把握),公独以为有祸无福,何也?必如公言(一定像你说的),不可徼幸(万一呢)邪?”被曰:“必不得已,被有愚计。当今诸侯无异心(对朝廷存异心),百姓无怨气,可伪(伪造)为丞相、御史请书(奏章),徙郡国豪桀高赀(富户)于朔方,益发(大量征发)甲卒,急其会日(限期紧急);又伪为诏狱书,逮诸侯太子、幸臣。如此,则民怨,诸侯惧,即使辩士随而说之,傥(倘)可徼幸什得一乎!”王曰:“此可也。虽然,吾不至若此(不至于如此)。”
于是王乃作(伪造)皇帝玺,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军吏、中二千石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汉使节。欲使人伪得罪(派出自己人装作因罪逃亡)而西,事(投靠)大将军,一日(一旦)发兵,即刺杀大将军。且曰:“汉廷大臣,独汲黯好直谏,守节死义,难惑以非(难以蛊惑);至如说丞相弘等,如发蒙(揭开蒙上的步)振落(摇落树叶)耳!”
王欲发国中兵,恐其相、二千石(这些人是中央派员)不听,王乃与伍被谋先杀相、二千石。又欲令人衣求盗衣(治安人员服装),持羽檄(告急文书)从东方来,呼曰:“南越兵入界!”欲因以发兵。会(正当此时)廷尉(朝廷官员)逮捕淮南太子,淮南王闻之,与太子谋,召相、二千石,欲杀而发兵。召相,相至,内史、中尉皆不至。王念,独杀相无益也,即罢相(没有动手)。王犹豫,计未决。太子即自刭,不殊(自杀不成)。
半民:看起来淮南王刘安是个自命不凡者: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谋划很多,动作迟迟,不似成大事的人。
伍被自诣吏,告与淮南王谋反踪迹如此(自首)。吏因捕太子、王后,围王宫,尽求捕王所与谋反宾客在国中者,索得反具(谋反证据),以闻。下(交给)公卿治其党与(审理参与同党),使宗正以符节治王(审查)。未至,十一月,淮南王安自刭。杀王后荼、太子迁,诸所与谋反者皆族。
半民:镇压这次蓄谋已久的“谋反”,如振落叶。
天子以伍被雅辞多引汉之美(平常言论都赞美皇帝),欲勿诛。廷尉汤曰:“被首(第一个)为王画(谋划)反计,罪不可赦。”乃诛被。侍中庄助素与淮南王相结交,私(私下)论议,王厚赂遗助(接受贿赂);上薄(减低)其罪,欲勿诛。张汤争,以为:“助出入禁门,腹心之臣,而外与诸侯交私如此,不诛,后不可治(以儆效尤)。”助竟弃市。
衡山王上书,请废太子爽,立其弟孝为太子。爽闻,即遣所善(亲信)白嬴(人名)之长安上书,言“孝作輣车、锻矢,与王御者奸(和衡山王姬妾通奸)”,欲以败(诋毁)孝。会有司捕所与淮南谋反者,得陈喜于衡山王子孝家,吏劾(弹劾)孝首匿喜。孝闻“律:先自告,除其罪(自首,免罪)”,即先自告所与谋反者枚赫、陈喜等。公卿请逮捕衡山王治之,王自刭死。王后徐来、太子爽及孝皆弃市,所与谋反者皆族。
半民:自首也没用,谋反必诛,刘彻的手段是霹雳雷霆。
凡淮南、衡山二狱,所连引列侯、二千石、豪桀等,死者数万人。
半民:株连甚广,严厉打击那些谋反者,中央集权更加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