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鸟的尊严

文/芳水之湄

 

人生是怎样用二十年时间空旷和稀薄的

她就是怎样在寂冷里活的

那就如同一个懒惰的牧人守株待兔美味

或是逮到一只雉鸟

再把它的翅膀折断

一支一支拔它彩色的羽毛卖

直到有一天觅食的它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断崖

果敢地从人尽羞辱的世界里走失

 

2020.10.13

 

疯娘

 

十月从大连送到新疆

天天有人没人怒叫

他们嘀咕说其实都不想要

小媳妇说她才进来十年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猜测四十几岁守寡。一人带三孩子。口里的村里人爱欺负人

久了，心里阴影大了

气疯了

 

2020.10.14

 

深秋的日头

 

太阳照在榆树湿红的冠顶上

有淡雾氤氲

这深秋斑斓的色彩

是如此的明丽富饶

那个停车的人

不止在一身黄绸的书生面前流连

还在拿果篮的女子面前盘旋

结着红色水晶心的树木

打开了粉色的果壳

它要和爬山虎比一比谁的脸蛋最红

其实寒露前后有谁不喜欢这无与伦比日头呢

 

2020.10.14

 

枣树的刺

 

喜欢这棵枣树

笔直下垂的长叶片

简单的线条如绿瀑布

凘玥却说有刺

我抚摸着它锅盖一样没成形的刺

有一种北方人无法说清的锐利

它在生存空间

不在心里

 

2020.10.14

 

岁深感怀

 

阳光洒金片

树叶斑斓着呼应

在彩蝶上下齐飞的日子里

我其实就想跟你坐在门前

说说大雁又抛下了我们

没关系我还有你

彩蝶也会飞不了

莫多大事我还有你

日头也会藏匿

一点小事我真的还有你

 

2020.10.16

 

掏与裹

 

喜欢把一些东西掏出来让太阳晒

比如金黄的麦粒

别在秋的阴湿里发霉

比如新掰的玉米棒子

散发着浓香一些季节的特征

晒秋就是把饱满的感觉弄稀少了

再把阳光的味道留住

而此刻我剖开心胸

期待阳光照进来

如同三秋的大衣

你再来把我裹住

 

2020.10.16

 

一切有限

 

我看见树叶无意识的坠落

同时想见一些事物滑向时间的深渊

挂红门帘的人

将会挂起白门帘

树荫巨大也会变小

如同我们对一个人的回忆

或是对一年的点滴记忆

 

2020.10.18

 

只有今天鲜活

 

先是红辣椒串

后是爬山虎串

两者几乎没多大区别

其实晾和挂红福

都是秋走过的路

满了蔫了瘪了

推拿堂后面的小区

开红车的出租车司机还坐在昨天

他警觉的明天在身后

几乎在此刻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说有消费不完的明天

只有今天鲜活当下真实

真切地记录

 

2020.10.18

 

夕阳又一年

 

每天看着夕阳在杨树上制造更大的黄

让火炬的多了霜色

禁不住感叹这个深秋阳光盛行表格里多了发射体

变天的前一天

只想说乍寒还暖

那个叫十月的女子穿着彩虹裙

鼓手是日光

树叶是彩带

飘来飘去的目送一切滑落

徬晚的夕阳流连在高高的树稍

仿佛在酿造绝音

它从山中来又到山中去

逢君又是明秋

 

2020.10.21

 

十月末的美

 

十月末像美的过分的女子

浑身的色彩琳琅满目

窈窕的像九尾狐的尾巴

如同穿铠甲的战士听到三声鼓点就开始厮杀

渐渐露出繁华之下的意志

世界寂静宏大

我们在寻找不多的慰籍

如同寒夜里的两只鸟紧紧依偎

 

2020.10.21

 

2020年的霜降

 

冷风在万紫千红中摇曳

太阳不紧不慢天天笑脸

这样的笑脸比恋人的表情恒久

这个秋天日光的刻刀都在明处进行

比如镂空琐碎

雕下浮萍

那些根深不蒂固的的人和事

都将如星云逐渐淡去

 

2020.10.23

 

听说还有三封

 

听说还有三封

八月三十日恍如隔世伤梦不醒

一年用矬子敲掉几个月

这样的年份跟经历也算一绝

犹如前面饿狼后面猛虎

躲来躲去入了新冠的巷道

捋着脖子说话的人

不是死于经济下滑

就是衰于坐吃山空

 

 

2020.10.24

 

我又失业了

 

把一匹野马套上缰绳捆住尝鲜的嘴

把一盏煤油灯的烟捂在灯罩里

不让它自由飞翔

都是逆天行的事

孩子说的野兽又开始指挥我了

孤独惆怅的小雨淋湿了纳兰容若的心

也将濡湿我的眼睛

素手绾秀发的女子

和训马的汉子一样难得

 

2020.10.24

 

写在重阳

 

事实上苍老是悲哀的

当没钱找工作碰壁后

还有想尽办法割双眼皮做手术的人

但时光是沙扔出去就收不回来

我们生来就会老去

如同世界反复循环

美是稀少的

重阳也是物以稀为贵呀

 

2020.10.25

 

太阳咕咚咕咚

 

一程又一程的阳光

泼在白蜡光秃的杆上犹如大碗喝酒

咕咚咕咚……

倒在榆树的琐碎上

变了红脸黄脸棕脸

不论大口或细嚼慢咽

初冬都在门口等待

如同一种东西多出来之后就变少了

 

咕咚咕咚的声音

此刻是奇妙的

它是金色奔跑的脆响

 

2020.10.27

 

哦，十月

 

列宁的十月革命成功了

伟大的苏联诞生了

一个巨人向全世界宣布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红色的布尔什维克开始向人们徐徐地走来

 

十月是瘦金体

田地里只剩玉米的杆葫芦的皮

杨树的稍渐渐秃了

一些东西藏进了黄色的种子里

比如丰硕还有一个民族的信仰

 

2020.10.31

 

十月的最后一天

 

阳光依旧比河宽广

躺在碎波的关怀里

听窸窸窣窣的光阴振地有声

白色的羊群似乎从天边正赶来

一点一点挤压覆盖更多的色彩

 

2020.10.31

 

等谁

 

日子是清瞿的

如同秋的面容我的心思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

听见比针还细的声音

月亮每天水汪汪的

它最后在等谁

 

2020.10.31

 

人心不如落红

 

很想妥协

把自己像落红一样抛出去

只要有暖窝和吃穿

如同秋冬廉价的柿子

高挂在枝头是无人问津的

试一试的人知道水深水浅和自己无关

一颗心的重量压不住人世的

凉薄

 

2020.10.31

 

冷漠的世界

 

只有自己是自己的守护神

哪怕过着多寒酸的日子

唯有伤口的痛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一个枣流出的是不是血

枣自己知道

在这个急功近利的社会人们除了学会自私

就是用冷漠斩断纠缠

就好比常春藤不会去攀爬自己喜欢的树木那样

 

2020.10.31

 

尤物

 

一直在寻找等待

那个把自己捧在手掌心的尤物

石榴多心她从不多心

五十岁的她嫣然少女幻想情郎

情愿让时光把边角料拆去

结果拆着拆着

剩余的比天上最小的星星还暗

有人说糊里糊涂过

可她就卯着劲提着一口气

她说空跑也不想降低标准

于是她每天随着尼姑庵的钟声。起伏

相信疯子说的都是真话

 

2020.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