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细节中呈现

             ——探究《台阶》的细节美

李森祥《台阶》叙述了父亲与台阶的故事。小说围绕父亲和台阶，有很多生动传神的细节描写。这些细节描写或推动故事情节发展，或丰满了人物形象，或深化小说的主题。

一、推动故事情节发展

台阶上积了水时，从堂里望出去，有许多小亮点。天若放晴，穿堂风一吹，青石板比泥地干得快，父亲又用竹丝扫把扫了，石板上青幽幽的，宽敞阴凉，由不得人不去坐一坐，躺一躺。

文章写到多年的风吹雨淋，人踩牛踏，依然磨不平上面的小凹凼，积水之后的细节描写。采用了联想手法，想象天放晴以后，在穿堂风的作用下，在父亲竹丝扫把的作用下，青幽幽是石板，很是诱人。台阶的美好，为下文对台阶的故事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先是跳一级台阶，蹦、蹦、蹦！后来，我就跳二级台阶，蹦、蹦！再后来，我跳三级台阶，蹦！又觉得从上往下跳没意思，便调了个头，从下往上跳，啪、啪、啪！后来，又跳二级，啪、啪！再后来，又跳三级，啪！

这是“我”在台阶上悠闲自在地细节，里面用了很有意思的拟声词“蹦”和“啪”，二者均成依次递减，象征着台阶的级数，呈“三、二、一”递减，不仅表现出台阶带给“我”童年的乐趣，还表现出台阶的“低”，为下文父亲在风俗的浸染下，为提高“地位”而不惜一切修台阶做了铺垫。

父亲坐在绿荫里，能看见别人家高高的台阶，那里栽着几棵柳树，柳树枝老是摇来摇去，却摇不散父亲那专注的目光。

对景物的精细描写，摇曳的树枝，摇来摇去，是父亲对九级台阶的期望，是对“高地位”的企盼，父亲充满“理想”的目光，不正是父亲对九级台阶的期望。

二、丰满了父亲的形象

本文是小说，塑造人物形象是小说的重点。本文通过细节描绘，多方面、立体化地丰满了父亲的形象。

那天，母亲就特别高兴，亲自为他端了一大木盆水。盆水冒着热气，父亲就坐在台阶上很耐心地洗。因为沙子多的缘故，父亲要了个板刷在脚上沙拉沙拉地刷。后来父亲的脚终于洗好了，终于洗出了脚的本色，却也黄几几的，是泥土是颜色。我为他倒水，倒出的是一盆泥浆，木盆底上还积了一层沙。

父亲洗脚的细节描写，在夸张的描写中，写出了父亲脚上的泥沙多，侧面烘托出父亲的勤劳。

一年中他七个月种田，四个月去山里砍柴，半个月在大溪滩上拣屋基卵石，剩下半个月用来过年、编草鞋。

造屋的那些日子，父亲很兴奋。白天，他陪请来的匠人一起干，晚上他一个人搬砖头、担泥、筹划材料，干到半夜。睡下三四个钟头，他又起床安排第二天的活。

父亲为造屋进行的艰苦准备工作，十一个月为生计，半个月为造屋，剩下的半个月为种田、造屋做准备。一年十二个月就这样有计划地安排下去。

建造房屋过程中，白天与匠人一起干，晚上自己为造屋而筹划材料，单独干。休息也只是三四钟头，之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父亲为造屋，艰辛地付出；

父亲为理想，坚毅地透支。

自此，父亲的形象已经呈现在读者面前。

三、深化了小说的主题

典型的人物形象、特定的生活环境，完整的故事情节，最终要表现作者的表达意图。

而父亲自己却熬不住，当天就坐在台阶上抽烟。他坐在最高一级上。他抽了一筒，举起烟枪往台阶上磕烟灰，磕了一下，感觉手有些不对劲，便猛然愣住。他忽然醒悟，台阶是水泥抹的面，不经磕。于是，他就憋住了不磕。

台阶造好后，平时的习惯动作也变得不习惯，甚至有些别扭。与父亲的期待不相符。三级台阶“我”自由自在地游玩。父亲坐在三级台阶上觉得很舒服，屁股坐在最高一级上，两只脚板就搁在最低的一级，踏在最硬实的石板上。但在理想实现后，九级台阶造好后，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好那会儿有人从门口走过，见到父亲就到招呼说：“晌午饭吃过了吗？”父亲回答没吃过。其实他是吃过了，父亲不知怎么就回答错了。第二次他再坐台阶上时就比上次低了一级，他总觉得坐太高了和人打招呼有些不自在。然而，低了一级他还是不自在，便一级级地往下挪，挪到最低一级，他又觉得太低了，干脆就坐到门槛上去。

按道理说，九级台阶建成，理想实现了，地位也提高了，反而觉得不自在了。甚至回答别人的问话，也是魂不守舍。这与预想的截然相反，这不得不引起读者的反思。这也正反映了当时中国农村农民的现状：台阶既是物质期待，更是精神追求，当父亲用汗水和辛劳终于砌成了向往已久的台阶后，处处感到“不自在”，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寂寞。

小说通过细节描写，服务了表达的需要。

用这样的言语形式，很好地表达了言语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