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王熙凤私放高利贷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

    平儿是王熙凤身边的贴身丫环，对主人忠心耿耿，处事也十分周到，李纨夸奖平儿是凤姐的一把钥匙，平儿到大观园给凤姐拿螃蟹，袭人打听，这一月各房的月例钱怎么还没有发。平儿悄悄对袭人说，“这个月的月钱，我们的奶奶早就支了，放给人使了，等利钱收回来，揍齐了才放呢”袭人笑说：“拿着我们的钱，你们主子奴才赚利钱，哄的我们呆呆等着”平儿又说：“这几年拿着这项银子，她得的梯己利钱，有上千两银子了”

    平儿出了大观园回到家内，凤姐不在房内，忽见上回打抽丰的刘姥姥带着孙子板儿又来了，只见地下口袋里倒了一些枣、倭瓜和野菜。刘姥姥对平儿说，“今年庄稼收成好，好容易多打了两石粮食，瓜果蔬菜也丰盛，姑娘们天天山珍海味吃腻了，也吃些田里刚采摘的野味蔬菜，也算尽尽我们的穷心。”刘姥姥看看外面，觉得时间不早了，要在城门关闭前赶回去。周瑞家从贾母那里回话后，对刘姥姥说：“你老可有福了，二奶奶说，大老远的，难为你扛了这么沉的东西来，晚了就住下来，明个在走。老太太听见后又说，我正想和古稀老人家说说话，请来我见一下”。

    刘姥姥在平儿的带领下来到贾母房间，忙陪着笑问“请老寿星安”，贾母询问了刘姥姥的年龄，刘姥姥回复今年七十五岁，贾母直夸刘姥姥比她还大几岁，但身体还这么健朗，我到了你这年纪，还不知能不能动呢！刘姥姥笑道：“我们生来是受苦人，老太太生来是享福的，要我们这样，庄稼活早没人做了”贾母又道：“今日既认了亲，不嫌我们这里，就住一两天，我们园子里，也有果子，明带些，也给带些银子”，凤姐见贾母高兴，也说：“你就住两天，把你们那儿的新闻故事说给老太太说说听听”

     吃过晚饭后鸳鸯带刘姥姥洗了澡，又挑了两件随常衣服给换上，又带刘姥姥对贾母跟前拉家常，那刘姥姥虽是个村野人，但生来有见识，现在年纪大了，经见的世事又多，宝玉和姊妹们也都座在这里，听刘姥姥讲乡间趣事，竟然比那说书先生还说的好。

    刘姥姥见大家看得起她，也就胡编乱凑讲一些乡下民间的传说，说是有一年冬天早晨，下了三尽厚的雪，她出门听见柴草堆里有响声，感到奇怪，不一会走出一个十七八岁极标致的姑娘，梳着榴光的头，穿着大红袄，白绫裙子，正说到这里，忽然有人报贾府南院着了火，贾母立即出房门，口内念佛，命人到火神跟前烧香，直到火熄灭才回屋，贾母道：“都是说抽柴草惹的火，别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刘姥姥立即转过话题，说她们村有个老太太，今年九十多岁了，天天吃斋念佛，感动了观音菩萨，托了个梦，玉皇赏了个孙子，老太太得了这个孙儿，今年十三四岁，生得雪儿一般，聪明伶俐非常。

    这分明是刘姥姥为了讨贾母高兴，编出来的故事，但王夫人听得很认真，老太太也高兴。

     而宝玉心里老惦记着前面说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背地里拉着刘姥姥细问那个女孩子是谁，刘姥姥又编着说：“那是一位老爷，没有儿子，只生了一个小姐，知书识字，老爷太太爱如珍宝，但长到十七岁就死了，老爷太太思女心切，便盖了祠堂，塑了小姐的像”

    宝玉信以为真，盘算了一夜，次日让茗烟，按刘姥姥说的方向去查寻，结果茗烟回来后拍手道：“那有什么女孩儿竟是一位青脸发红的瘟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