苎园坪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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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宁苎园坪 |
分类: 住在周宁 |
周宁县狮城镇东面11公里的崇山峻岭间曾经有一个仅10几座房子的小村庄叫苎园坪,说起它的名字凡上岁数的狮城人无所不知,它是当年闽东革命的老根据地,是革命活动的主要基点村。虽然已过了80多年,可每每提及在那里发生的腥风血雨的革命故事,还是令人心潮澎湃。20年前曾经参观了村庄附近的红军洞,洞窟位于峭壁之颠,底下就是湍急的龙亭溪,位置非常隐蔽,洞内可容下数十人。此外,当年刷在苎园坪村土墙上的大标语“中国工农红军万岁!巩固苏维埃政权”也特别引人注目。近日看到一份苎园坪村的历史资料,再一次激起重走革命旧址的冲动。
苎园坪村地处大山深处的竹洲山中,湍急的龙亭溪从官山浩浩荡荡一路南下,在竹洲山的延嵬转过一个回头湾,竹洲山正好被龙亭溪环抱,这里地势险要,几乎没有平地,耕地很少,自然条件非常恶劣。清道光二年(1822年),雷姓畲族兄弟从福安桦垄头村迁入,长期以来,村民受尽土匪地主恶霸的剥削欺压,苦不堪言,反抗意识极其强烈。由于村庄与福安的首阳和上竹村毗邻,1932年,革命的星星之火从福安传到了这个偏僻的小村,福安党小组指派陈佛兰同志到苎园坪召开贫农骨干会议,秘密吸收周宁的郑步满、雷承波、郑承助等人入党,成立党支部,发展地下党组织。1933年3月,中共福安县委詹如柏书记在苎园坪村建立贫农团、妇女会等群众组织。1934年3月,该村成为宁寿县苏维埃政府驻地,1935年成为中共周墩东北区委驻地,并在附近的暗垄洞和清水壑分别建立红军修械厂和后方医院,村庄成为福寿周革命交通站、活动中心,还在此成立闽东游击第十三支队。1935年叶飞、阮英平等同志在苎园坪白鼻岩山洞内召开50多人的军事会议。1936年11月,叶飞同志在三湾战斗中受伤,雷承波、郑步满等同志将其藏在村边赤垅湾的山洞里治疗。
正是由于这里的革命活动如火如荼,引来了国民党的血腥镇压。仅1936至1937年的一年时间里,国民党3次到苎园坪村围剿红军,全村的16座房子全被烧光,为了保存实力,钟日住、郑步满等同志冒着生命危险,几经周折将修械厂和伤病员转移到宁屏古一区。那坑村的李宏份(班长)、刘延科(副班长),前坪村的雷良俊(支部书记)、蓝石全(支队副队长)、蓝石针(班长)、周林珠(交通员),苎园坪村的钟日住、蓝寿森(交通员)等同志相继牺牲。其中,苎园坪雷良俊等地下革命干部,不顾自己的生死,常常深夜穿过敌人的封锁线,给红军送粮、送衣、送情报。雷良俊同志被捕后,被敌人严刑拷打,但他坚贞不屈、大义凛然,最后惨遭敌人杀害;精通畲医畲药的钟日住同志经常为红军伤员治病,不幸被捕后,敌人逼迫他说出医院、修械厂及土豪厂(关押地方、土豪的地方)的地点,他守口如瓶。恼羞成怒的敌人对他严刑拷打,甚至用枪托打出他的眼球,他依然视死如归,最后,敌人杀害了他并将他的首级取下挂在树上示众。敌人的残暴令人发指,更加激起人民的斗志,也注定了国民党的灭亡。
当年闽东革命领导人叶飞同志回忆说:“在闽东3年游击战争最艰苦的年代,畲族人民作用最大:第一最保守秘密,对党很忠诚;第二最团结。”解放后,身为福建省委书记的叶飞同志亲自接见了省人大代表郑步满同志。不屈不挠的苎园村民在废墟上重建家园。从1954年开始,省老区办等政府部门先后拨款建设苎园坪、陈家山等小学校舍4座,兴建12千瓦的那坑水电站;1983年红军修械厂和后方医院被县人民政府列为首批县级文物保护单位;1982年省政府又拨款7万元建成长46米、距水面30多米的单孔石拱桥,大桥飞架龙亭溪,结束了前坪与苎园坪之间靠竹筏过渡的历史;1991年到2010年政府拨款修建县城到那坑、公家洋到桃岭的硬化公路以及陈凤到苎园坪的简易机耕路。1996年至今,县政府先后将苎园坪及周边的前坪、王居林、那坑、陈家山、延嵬、大漈坪等不适合居住或受严重自然灾害威胁的村落整体搬迁到城关定居,为此专门设立了狮城镇兴福社区。
站在公家洋村向下俯瞰,这一带的地势就象一口大锅,海拔从860米降到508米,苎园坪村就在锅底。因为村民搬迁,现在,方圆13400多亩的丘陵坡地除原有的竹林和树林外,耕地基本撂荒,长满了茂盛的芒草。苎园坪大桥的桥面上也满是杂草,通往村庄的山道已掩盖在草丛中,村庄里的房子已完全拆除,只有墙基还隐约可见,村前的土地公也早断了香火。大伙撇下对祖居地的眷恋,兴高采烈地奔向新生活。在苎园坪桥头的岩洞旁,红军修械厂和后方医院纪念碑默默地矗立着,坚守着不堪回首的艰难岁月,传唱着英勇的革命赞歌。
都说无限风光在险峰,重游故地,再一次被周边的景致吸引。苎园坪村峭壁下的溪流叫黄兰溪,属于官山景区的范围。河谷周边层峦叠嶂,溪流两岸是百丈峭壁,由于上游修建水库,当年急流奔腾、瀑花飞溅的情景不见了,只留下或深或浅的碧玉般的水潭,河床上形态各异的奇石真容毕露。这里海拔较低,气温较高,水汽充沛,原本植被茂盛,动植物种类繁多,村民搬迁后,这里成了动植物的乐园,所有生命按照特有的基因轨迹自由自在地生长。树林更加葱郁,百年老松更加挺拔。岩洞石窟或明或暗,泉水潺潺,蝙蝠穿梭。声声鸟鸣或远或近,清脆悦耳,久久回荡。紫宛花还在路边怒放,山乌桕、青冈却已硕果累累,枫香、白栎正悄悄地换妆,展现出耀眼的火红。松鼠灵巧地跳跃在树枝间,忙着贮备冬粮。山道上不时有一堆堆新鲜的粪蛋蛋,不知是山羊还是野兔留下的。
这一片用英烈的鲜血染过的土地曾经硝烟四起,这一块用村民的汗水浇灌的土地曾经热火朝天。时代的变迁让这里变得如此恬静,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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