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探春,朱窗影深《转自忘忧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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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吱呀作响的月洞门,一簇浓烈的红蓦然撞入眼帘。花窗的纹将天光剪成了碎片,恰好框住那枝斜逸的贴梗海棠。逆光中的花瓣薄得近乎透明,胭脂色的脉络里涌动着蜜色光晕,像是工笔画师用鼠毫笔尖蘸着朝霞细细勾染。花蕊蜷成精巧的金线团,在穿堂风里簌簌颤动,抖落几粒沾着日色的花粉。
午后三时的阳光最解花语。它从窗格里侧身挤入,将海棠的影子拓在青砖墙上。新绽的花苞在光瀑中舒展成酒盏,盛着半盏琥珀光;半凋的残瓣蜷作火苗状,边缘泛着焦糖色的微卷。镜头追着光斑游走,忽见两片交叠的花瓣被照得通体透亮,恍若浸在陈年女儿红里的琉璃片,连空气都沁出微醺的甜香。
太湖石堆叠的云墙外,隐约可见曲廊的黛瓦与池水的潋滟。这枝任性的海棠偏要探出花窗,让朱红的花盏悬在粉墙黛瓦之上,倒像是从《园冶》古本里飘出的一个注脚——草木从来不甘心做建筑的附庸,总要借四时光影,在规矩方圆里长出自在的风骨。


暮色渐浓时,花影被拉成长长的水墨皴笔。褪去正午的炽烈,逆光中的海棠显出新焙茶叶般的温润。飞檐角悬着的铜铃忽然晃响,惊起栖在花枝间的暗香,那些浮动的芬芳粒子在夕照中清晰可辨,宛如《长物志》里散落的标点,串联起物候与建筑私密的对话。
这抹跨越几百年的红,曾在文徵明的册页里摇曳,在计成的图纸间萌发,此刻又停驻在我们的取景里。忽然懂得古人为何总爱在轩窗下种海棠——原来每一朵逆光绽放的花,都是时光写给建筑的情诗,而我们都是站在漏窗后读信的幸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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