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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读琴匣《雪天与李白书》

《雪天与李白书》

文/琴匣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70d69b0100h13b.html

 

打枣人打完最后一粒枣雪就开始下了

这雪下得刚刚好 止于第二天黎明

长安水在灞河转了个弯 挟带浓稠的脂粉一路流来

到渭河开始发绿

去年 也就是公元744年

中年的李白在渭水之南晒日光浴

肚腩发福，胡须稀朗

宽大的衣袖皮屑飞扬

化作诗歌 引来成群饥饿的青鲤

而现在是冬天

羌笛声远 胡笳声咽

幕布一样的天空 甚至看不到一只飞鸟

你的龙渊长吟 指向遥远的碎叶城

你已记不得荞麦的香味和回家的路途

在你宽大的身影后面

在渭水之阴 风在吹

刀片一样的风 把碱蒿和榆木削得低平

在更低的地方 在白茅深处

列队走过麻雀般褐衣的皂隶

在河水的上游 在上游的上游

有一盏枯灯 孤寂地亮着

那是你曾经无限熟稔的长安

雪又开始下了

不过这是公元2009年的初雪

无声地下在南中国的苏州

我在灯下吟诵你的诗句

在书里与你的青袖握手

顺便告诉你

中国队昨晚终于进了一粒臭球

叫高俅。

 

  写在前面的废话：昨天才有幸读到琴匣写于2009年的诗歌《雪天与李白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关于这个作品之美，温柔刀已用题目做了初步囊括，现在还不忘加句“让天下所谓的诗人找地缝钻”的戏谑语。其实也不完全是戏谑，也算是地地道道的肺腑之言。那么，这个作品究竟如何好，好在何处，我们不妨先句读式的跟读一遍，再回过头来看。

 

打枣人打完最后一粒枣雪就开始下了

  农諺曰：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这么早就落雪，看来定是北国了，要不，打枣收枣咋这么早呢！这本是酸枣的枣，嘛就扯到这个早晚的早？哈！这就成了一支伏笔。这是粒什么枣？为什么这么早，竟然这么早，有什么秘密或机缘，难得它活该就该这么早吗？

 

这雪下得刚刚好 止于第二天黎明

  怎么就说这雪下得刚刚好呢？不多不少正是斤两？不早不晚正是时候？或许下半句“止于第二天黎明”，正是原因其一吧。但止于黎明就刚刚好？难道黎明就不该遭雪落？这条路不通，那诗人说好，看来这儿定是喻寓着风停雪住，雨过天晴，春暖花开了。你没有理由不这样走路，因为那条路树着牌子：此路不通！

 

长安水在灞河转了个弯 挟带浓稠的脂粉一路流来

  难道冰雪消融了？长安的冰，果真这么巧就化了，这是哪年哪月的事呀！它挟带浓稠的脂粉一路流来，难道这“脂粉”不是侍女们从华清池出浴的贵妃身上抠下或自动跌落下来的？灞河，这个词可真算是霸道！君不记得：昔日楚汉争雄，霸王不正是驻军灞上？

 

到渭河开始发绿

  这儿出现了转机，有点大事不好，好事不妙了！清凌凌的水，平白无故地，嘛就开始发绿？难道是贼心不死，妖孽带来了妖气？

 

去年 也就是公元744年

  去年，也就是公元744年！真的是弹指一挥间！诗人大胆奇崛的想象不得不令人佩服，啧啧称奇。为什么给人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是日新月异还是沧海桑田？是天道，还是人为？世风这么快就下了，人心这么早就不古了？

 

中年的李白在渭水之南晒日光浴

  笔峰承上启下，顺势一转。可见这是两个跟斗云。一是转环境，一是转事件。暗道与机关就巧设了这里。将李白从历史的内幕中请出来，请他干什么？他什么人什么身份，在做什么能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就开始在脑海中飞速旋转起来。晒日光浴！多么浪漫的事！真可谓风清气正，青天白日，多么阳光！

 

肚腩发福，胡须稀朗

  这儿的肖像描写可谓神来之笔！一个雍容大度，个性分明，神清气爽，骨骼硬朗的书生，兼硬汉形象便饱满地矗立在读者面前。这也是诗人内心的期待与呼唤。

 

宽大的衣袖皮屑飞扬

  神采奕奕，衣袂飘飘。进一步从人物神态上传达书写对象的精神世界，从而初步彰显出外部环境作用于内部宇宙的诗核。

 

化作诗歌 引来成群饥饿的青鲤

  化作诗歌！这才是李白！否则不是李黑，就是白搭了。嘛就引来成群饥饿的青鲤？是不是山青水秀，这昔日的青鲤儿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象今日的这般艰难，吃不完的营养，河上泛滥成灾消化不良的物质？

 

而现在是冬天

  又是一个急转。这个弯就切入到现实的镜头上，回到了眼前。我们不由得想，诗人拐了几道弯弯，绕的是什么，图的是什么？看看引入的是啥，想想为啥引入，这个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羌笛声远 胡笳声咽

  这个就更不妙了。春风不度玉门关，你羌笛何须怨杨柳？为只为，胡笳声咽，十八拍皆声声慢，，，

 

幕布一样的天空 甚至看不到一只飞鸟

  此句解开上句的谜题。天空如幕布窒息人，更遑论哪还有一只小鸟活的份！

 

你的龙渊长吟 指向遥远的碎叶城

  龙渊本是敬称谓，这儿却有了反讽的味道。难道不是深渊！叶城本是旖旎的风光，这会的碎叶，却让人心碎。

 

你已记不得荞麦的香味和回家的路途

  荞麦是先民由愚钝，混蒙初开到开明，最先稼穑驯化的作物，这儿的引申也是引领回忆，强化对比，抚今追昔。回家的路途也找不到了，这个家不仅仅是肉体的安歇地，也是灵魂寄养地，侧重于指向灵魂守望的精神家园。

 

在你宽大的身影后面

  你的袖袍，你的伟岸，你的清高，一切仿佛都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只有一个影子历历在目，恍惚着我们的神经，干扰着我们的视线，激起我们内心的波澜。

 

在渭水之阴 风在吹

  渭水？此乃泾渭分明！之阴？山之北，水之南谓阴。其实这儿的阴，也是阴郁，阴暗，阴沉。因为还有呼呼的北风在吹，却吹不开愁云万里，更吹不开心结万千。

 

刀片一样的风 把碱蒿和榆木削得低平

  自然之物，皆经不起雨打风吹，柔弱的情感，更是如此经不起折腾。

 

在更低的地方 在白茅深处

  从高到低，肆虐无遗。

 

列队走过麻雀般褐衣的皂隶

  皂隶！这比“人们”的力度刚刚好强一百倍！因为它是沿袭了历史的传承而来，将人的主体地位，一下从天堂打到地狱。

 

在河水的上游 在上游的上游

  镜头推开，由此上溯，，，深入历史渊源，探查它的源头，，，

 

有一盏枯灯 孤寂地亮着

  此乃长安！难道长安本来就是这样坐拥乾坤日夜浮吗？

 

那是你曾经无限熟稔的长安

  诗人把重心还给了诗歌事件本身，一切都是附着物，只有心中的长安是那么清晰，那么结实地盘踞于心。

 

雪又开始下了

  打道回府！这种打乱时空秩序的插叙方式，在结构上厚实，在审美上延缓，在内容上充实，在情绪上积攒，在诗核上一边包裹一边裸露。

 

不过这是公元2009年的初雪

  归位！影射到而今眼目下。

 

无声地下在南中国的苏州

  苏州！不仅是交待诗写所在地，更是一种印证。作者选择在这儿写诗，自然有他一言难尽的理由。自然是别出机枢。这些，从上面你可以慢慢感觉和享受。就不劳烦刀刀了吧。

 

我在灯下吟诵你的诗句

  这可就奇了怪了。一个现代的诗人，大冷天独自一人去吟诵一个古人的诗句，为啥？一定有着一个你看不见的连通器！想想吧！

 

在书里与你的青袖握手

  呵呵！好在是青袖，不是红袖。是红袖可能就要出墙。古人蓝衣青袍，看来是系有“天蓝蓝，海蓝蓝”的自然情结。

 

顺便告诉你

  来事了！啥事？现在我们先不忙找答案。先回想下，北风哪个吹，雪花哪个飘，诗人穿越了那么多人和事，什么李白呀，什么长安呀，什么打枣呀，什么青鲤啄食呀，，，这下，你若还是不能一一对应起来，那算了吧，温柔刀请你从诗歌现场立即离开，永远不要回来！简单比如说吧，这个打枣纯粹就是打枣吗？一竿子科下来，你还心疼么？

 

中国队昨晚终于进了一粒臭球

  中国队！臭球！绝了。用中国人寄予厚望的中国队，来表避讳指涉对象，没得说！用一粒臭球，来喻指众望所归的希冀，不用说！

 

叫高俅

  不管是月球，地球，还是球。不论是臭球，还是高球，都是名副其实的臭球！到这儿，刀刀已烂醉如泥，，，原计划的通篇解读，由于醉了，就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