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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首届沪港台旗袍文化推进系列活动之“旗袍——传承和发展”论坛论文选(一)

(2014-12-13 20:33:22)

2014首届沪港台旗袍文化推进系列活动之“旗袍——传承和发展”论坛论文选(一)

 

旗袍开衩里的优雅与文明

戴颖

摘要:由于文化的断层和地域发展的不平衡,当下社会对旗袍存在诸多误读。事实上,真正具有现代意义的旗袍应为一九三零年代成型的海派旗袍,这是一种中西合璧的时装,具有优雅、中和的美学特征,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包容性和整体思维方式,在它的背后,是一种德法兼顾、自由平等的社会追求,一种独立进取、从容自信、谦逊仁爱的时代风貌。而当代的改良旗袍则更多地秉持了后现代的解构主义,往往呈现出平庸、浮躁、极端的状态,无论是外形还是内质,都与海派旗袍大相径庭。

关键词:优雅;中和;自律;整体思维;仁爱

 

许多人第一次见到旗袍,并不是在母亲、外婆的衣橱里,也不是在闺秀名媛的肖照倩影里,而是在三流的影视剧里,在街角的小商铺里,在酒店、会场司仪的大步流星里……总之是遥远的、模糊的、不真实的,即便此后还借着网络看了几篇所谓的科普介绍,心中生出的欢喜或厌恶,也都是隔了一层的,是临水照花般的自我意识的投射,非关真实。

近年来复古风愈演愈烈,渐至内地小城也能把“文艺范”“中国风”熟练地挂在嘴边,然而这“古”永远复得莫名其妙。高开衩、烟熏妆,加上一顶网纱小帽,在“过了时”的布景下摆出一副六零年代摇滚模特式的张扬、颓废姿态,仿佛就真的“穿越”成了旧上海的名媛;甚至有人搬出晚清民初大红大绿的小凤仙装和雌雄莫辩、直骨笼统的短袄长褂,称之为“古典”旗袍,实不知所谓。

旗袍是属于现代都市的,是东西方文明碰撞的产物。它最初即以“革命者”“新派人”的姿态出现,明确反对旧式袄裙背后的封建等级制度,倡导自由、平等、博爱,因此早期的旗袍是一件上下通裁的极简长袍,适用于各个阶层、群体。它虽有矫枉过正的嫌疑,线条过于潦草、拖沓,缺乏美感和活力,甚至不像中山装那样有一个时代新名字,但它毕竟给与了新生的希望,于是我们能够很容易地看到,二零年代穿旗袍的进步女性脸上,已经散发出自信、明朗的光芒,全不似旧式深闺里的阴沉、压抑。

这种探索就如胡适的《尝试集》,意义大过成就,而它的种种不足也正是剧烈转型中的社会所面临的难题——如何在进退之间寻求平衡,最大程度地达到和谐?到了三十年代,在上海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沐浴时代新风的红帮裁缝在古今、中西之间找到了第三条道路,他们采用西式裁剪和新式面料来彰显人体的曲线美,方便现代女性出行、工作,同时仍将躯干严实地包裹起来,使女性不得不维持传统淑媛的典雅、矜持。

很显然,这是一种风貌崭新的现代服饰,具有优雅、中和的美学特征,这一点从它的名字——海派旗袍,或者说时装旗袍就能看出。“天宝末年时世装”,复古者,往往是最经世的人。盖因中国传统的思维是整体的,无论是讲究游观的楚辞,还是中庸的诗礼,都没有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模式,他人之物,只要有益,皆可拿来化用,这也是一种高度的自信,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故能成就盛世辉煌。海派旗袍的背后,便是一种德法兼顾、自由平等的社会追求,一种独立进取、从容自信、谦逊仁爱的时代风貌,若视之为旗装变体,则犹以新月派为义山之嫡系。

程乃珊女士写自己穿海派旗袍,总觉得没有她母亲那一辈人的功力,也没法挤公交,她母亲说“那时候的踏步没有这么高。”当时良家女子的开衩一般至多上到膝盖,只能迈小步,疾走时便拎起下摆,男子的长衫亦然,斯文典雅。行动间露一截小腿,还是在衬裙花边掩映下的,只有风情而绝无卖弄,是新古典主义的明快,而非郑卫的淫声。当年高开衩旗袍昙花一现,也仅在明星、交际花中间流行,与其说是保守势力的强行干预,倒不如说凡事太过极端,自然不能长久。

然而许多影视城和博物院,电车的踏步做得高高在上,穿着当年的旗袍与衬裙,无论怎样提下摆,也绝跨不上去,车内往往是穿着后现代服饰、可以毫不费力翻越电车窗户的“主流”青年,笑声地动山摇——再也不难理解,为何当下民国戏里,无论主角还是路人,名媛还是交际花,旗袍一律开到大腿上,步伐一律大如男儿,即使偶尔那么几个人,还懂得礼仪,这样高的电车,她们也跨不上!

海派旗袍能秀于世界时装之林,就在于它并不仅仅是件衣服,它不像保罗波烈的鞑靼主义那样纯以装饰、猎奇为目的,也远比香奈儿小黑裙的“高级穷相”大气,它更多的是一种理念、教养的表达,就像成就了“时装史上最优雅的年代”的New Look,但它以知识分子阶层为生存土壤,无疑更胜一筹。

 

真正懂得海派旗袍的女子,是最完美的新女性。她们优雅、自信、大度,永远保持着愉悦的心情,严以律己,以无限的爱而不是恨来善待世界。她们时尚但不赶时髦,品位卓越,风格鲜明;她们开明但不放纵,追求琴瑟鼓之的浪漫,但清洁自持;她们聪慧而谦逊,见贤思齐,从不以打压来掩耳盗铃;她们独立但不偏执,不会以一己之见妨碍他人的权利与自由,更不会为了反抗不公而宣泄仇恨,以暴制暴,是所谓淑媛。

这种严格的自律并不讨巧,但淑媛也不以讨巧为生,而是以独立的人格、仁爱的态度、坚忍的品质、高超的修养来成就自身、贡献社会。“世界物理女皇”吴健雄一辈子化淡妆,一丝不苟,在丈夫眼里爱做饭,爱呆在家里;中国第一位女飞行员李霞卿,穿着旗袍环美飞行,为抗战募捐;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郭婉莹,中年遭遇巨变,被迫做洗厕所等繁重的工作,她依然微笑,把所有的工作做到最出色,甚至以好奇的心态报名挖河泥,她说,感谢那些劳苦让她没有发胖。真正的金枝玉叶,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把生存变成生活。

事实上,任何情况下,节制都是必要的,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无论什么事,什么人,出发点再好,没有约束,走向极端,都会带来毁灭性的的灾难。古典诗歌之所以美,与韵律不可分,而早期的韵律是自然的,若纯为求新、求变而“拗折天下人嗓子”,违背自然,就不美了。同样地,旗袍开衩高到大腿根,方便是方便了,穿着它劈叉也能轻松做,可失去了余地,“丽”没有了“则”,就成了“淫”。

一种成熟了事物是不可轻易大改的,必须深思熟虑。像如今的大敞领和短款的A字摆,领口和下摆都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敞开的趋势没有相应的身体部位来衔接,非但不能显高,反而把人切割成了零碎的许多块,而且这也是对身材走形的纵容,使人臃肿、消极。这种平庸、浮躁、混乱、粗暴的状态,与海派旗袍大相径庭,倒是和解构意义的波普、解构美学的朋克有着一脉相承的味道。那一番时装史上的地动山摇,结果如何,有目共睹,他山之石,须引以为鉴。

其实,电车多做一个踏板,并不会多花几万大洋,也不过举手之劳;开衩拉低两寸,亦不会真的叫人寸步难行,作为一个女子,真的有必要像码头工人一样大步流星吗?如果商业化的快节奏实在承担不起旗袍的优雅,那么请将它留给宴会,何必非要焚琴煮鹤?就像实在不欢喜一座城,那么留在家乡就好,为什么非要用修脚刀把旗袍的下摆撕开,用大蒜驱逐咖啡清茶?

从前,苏北人给上海带来了小吃和劳力,浙江人带来了生意经和帮作娘姨,南下避居的各地名宿充实了古国文明,他们珍惜上海,共同塑造了海派文化,海南的宋家三姐妹,北京的郑念,日本的李香兰,安徽的张爱玲,浙江的严幼韵,江南的周璇,广东的胡蝶、阮玲玉……都成了上海的标志。而今天,一件低开衩的旗袍,一声吴侬软语,都是“哗众取宠”,“十恶不赦”,想想那句“天宝末年时世装”,果然是有些意思的。

 

作者简介:戴颖(1991年),女,江苏常熟人,南京大学古代文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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