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道集团与广药集团在争夺什么？

______不是“王老吉”，而是王老吉的品牌资产

 

一、“王老吉”争议缘起

1. 王老吉，名称来源

根据广药集团官网资料显示，王老吉凉茶由广东鹤山人王泽邦（小名阿吉）于清朝道光八年（1828年）创立的。当时岭南地区阴霾雾霭，夏日流火，风寒湿热，燥火邪虐。王泽邦得一位道长的真传，创制一种药茶，为普通百姓日常热解毒之用。很多人饮用后立见其效，阿吉凉茶很快就名声远播。 后来钦差大臣林则徐微服入粤查烟，亲身体验过阿吉凉茶的奇妙后，派人送来了一个刻有“王老吉”三个金字的大铜赠于王泽邦。从此，王泽邦以王老吉为号，首创凉茶铺，并且流传到海外。

由于王老吉是一个清朝时期由王泽邦拥有的一个老字号。

王泽邦的后人王贵发于1914年，就三个儿子分炊，王恒裕获得在香港的运营权，其别的两个兄弟王恒瑞和王恒辉则留正在了广州。分产和谈商定“相互不得侵越范畴”。留在广州的王恒辉后人执掌的王老吉凉茶铺，在1956通过政府公私合营方式后，王老吉后人在大陆地区失去了王老吉的控制权。

于是，在中国大陆地区有一个王老吉制药公司，现在归属广药集团；在海外（包括香港） 的王恒裕一支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到他的孙女王健仪期间时，她所掌管的王老吉(国际)无限公司曾经是国际化企业。

2. 王老吉，争议缘起

根据王泽邦后人在1914年的分家协议，王老吉，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做自己的生意，没有什么争议。而且，在2000年之前，王老吉在大陆默默无闻。所以，尽管属于不同主体，但是还相安无事。

2000年陈鸿道（是香港人）的公司鸿道集团，在1997年获得了王老吉后人的王老吉凉茶配方的授权，然后又与广药集团签订了一个王老吉商标在大陆地区的使用许可协议。时间是2000年5月2日到2010年5月2日。2002年12月27日，又签订了补充协议，许可时间从2010年延续到2020年。在第二次签订合同期间和之后，陈鸿道先生先后两次，送给当时广药集团副总李益平100万港元。

2005年，李益平因受贿罪被铺，因为从2000年至2011年，广药集团的商标使用费仅添加56万元。广药集团认为，王老吉商标作为国有资产，如此低价许可涉嫌国有资产流失。故而认为，王老吉许可合同到2010年就已经解锁。

不过，鸿道方面拿着的多个协议认为，有效期间最长的是2020年，最短也有2010年12月31日，其中有一份是2013年1月19日。据说，在国家工商总局核准备案的。

于是，就王老吉谁有权使用的问题上，双方开始打起各种仗来了。

 

二、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争的是什么？

 

开始阶段，鸿道集团主要诉讼诉求点，认为王老吉这个商标究竟在大陆地区是属于广药集团所有，鸿道集团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商标是鸿道集团的。但是，王老吉在广药集团手里乐乐无为。直到加多宝公司n多年的努力经营后，王老吉这个品牌才有了知名度，也有一定的影响力，知道了王老吉的是一种凉茶。所以，鸿道集团开始认为王老吉商标是广药集团的，但是作为一个品牌是我们鸿道集团或者说是加多宝建立起来的。所以，王老吉作为一个品牌，是由鸿道集团的加多宝公司一手打造出来的。剥夺加多宝公司的王老吉使用权，是不合理的。

更何方他们手里有一个合同，尽管这个合同从广药集团副总被刑拘来看，从签订之日起，可以被认为有失公允，因此广药集团认为这个补充合同属于非法无效，也是合理的。当然，仅仅这一点广药集团也未必对王老吉有多大的兴趣。真正让广药集团感兴趣可能是：一旦收回王老吉商标使用权后，有望获得加多宝近十年努力建立起的王老吉品牌市场。这个市场根据2011年的数据标明，年销售额达到了160亿元，超过了可口可乐在中国大陆市场的销售额。王老吉名副其实成为大陆第一饮料品牌。所以，广药集团认为应该不惜代价，尽快收回王老吉品牌。

于是接二连三的广药集团与加多宝之间的官司和纷争出现了。

 

纷争之一：加多宝究竟还有没有权力使用王老吉？

 

1997年广药集团与香港鸿道集团签订了商标许可使用合同，后者授权子公司加多宝集团在国内销售红罐王老吉，2000年时再签合同，双方续约至2010年5月2日。可是，在2001年8月和2002年8月，广药集团原副董事长李益民分别收受香港鸿道集团董事长陈鸿道100万港元，并在2002年11月时，双方签署了补充协议，将商标续展期限延长至2013年。2003年6月，李益民再次收受陈鸿道100万港元，并在同月签署了第二份补充协议，约定将王老吉商标租期延长至2020年。如今，李益民早已因受贿罪被判刑，陈鸿道也早已保释后未进一步追责。但王老吉商标却由此被“贱租”（引号是本人所加）给鸿道集团，从2000年至2011年，广药集团的商标使用费仅增加56万元。 “广药集团是国有企业，王老吉为国有资产，事件已经涉嫌国有资产流失。”广药集团的案件代理人在接受新快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从2008年开始，就与鸿道集团交涉，未果之下，2010年8月30日，广药集团就向鸿道集团发出律师函，申诉李益民签署的两个补充协议无效。

2010年11月，广药启动王老吉商标评估程序，彼时王老吉品牌价值也被评估为1080.15亿元，跻身目前中国第一品牌。 2011年4月，广药向贸仲提出仲裁请求，并提供相应资料；5月王老吉商标案立案，确定当年9月底开庭；后因鸿道集团一直未应诉，开庭时间推迟至2011年12月29日，但当日仲裁并未出结果。 2012年1月，双方补充所有材料，确定2月10日仲裁；但贸仲考虑到王老吉商标价值，建议双方调解，并将仲裁时间再延期3个月至5月10日。而因鸿道集团提出的调解条件是以补充合同有效为前提，广药无法接受，调解失败。2012年5月11日，广药集团收到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日期为2012年5月9日的裁决书，贸仲裁决：广药集团与加多宝母公司鸿道(集团)有限公司签订的《“王老吉”商标许可补充协议》和《关于“王老吉”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的补充协议》无效；鸿道(集团)有限公司停止使用“王老吉”商标。该裁决为终局裁决，自作出之日起生效。

5月17日鸿道集团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了撤销裁决的申请。经过近两个月的审理，7月15日北京市一中院做出判决，驳回鸿道集团关于撤销王老吉仲裁结果的申请。

整个正直时间，从2010年8月算起，持续了整整近两年时间。

争议结论非常清楚：鸿道集团加多宝公司，不能继续使用王老吉在内地销售凉茶饮料。

 

纷争之二: 谁是正宗凉茶？

当加多宝公司不能继续使用王老吉之后，加多宝当然要继续生产和销售凉茶，而广药集团收回王老吉商标后，当然要充分利用王老吉这个品牌影响力，继续销售凉茶产品。于是就产生了谁的凉茶，才是正宗凉茶呢？

在加多宝经营王老吉的时候，王老吉作为凉茶始祖，其凉茶配方根据资料显示由鸿道集团陈鸿道从王老吉创始人王泽邦的第五代传人（王泽邦玄孙王健仪）手里获得，是正宗的王老吉凉茶配方。因此，当加多宝公司不能使用王老吉商标后，公司采取一个营销策略就是从把：怕上火喝王老吉改为了：怕上火，喝正宗凉茶。“正宗凉茶，加多宝出品”。

然而，广药集团指出，王老吉凉茶，就是正宗凉茶，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广药集团在回应媒体疑问是指出：广药方面称，有关“王老吉”创始人王泽邦的族谱显示，王泽邦老先生的第三个儿子王贵发(祖铺继承人)育有王恒辉、王恒瑞及至王恒裕兄弟三人。1912年，王恒裕远赴香港，王恒辉、王恒瑞则留守广州。留在大陆的王恒瑞一支如今已无迹可寻，而王恒辉一支则在传至第四代传人王远珍时，因公私合营风潮及资产重组，最后被广药集团全盘承继，使得王老吉一脉得以完整传承至今。

广药方面表示，广药王老吉的配方就是源于第四代传人王远珍。王远珍，曾在广州靖远路第八十六号开设王老吉茶铺，并拿到了由广州市卫生局于中华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颁发的《特种药品营业执照》。

1956年公私合营，王老吉与知名度颇高的其他等八家企业合组“王老吉联合制药厂”，继续生产正宗王老吉凉茶产品。1992年企业股份制转制完毕，广州羊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宣告成立，并于同年推出盒装“王老吉”及罐装“王老吉”凉茶，也即现在的广药绿盒王老吉和红罐王老吉凉茶。

针对广药集团这一说法，王泽邦玄孙王健仪做了如下表述：“为了不辜负祖训，我将独有祖传秘方独家传授给加多宝集团”，加多宝生产的凉茶是获独家授权的祖传秘方配制，“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在加多宝媒体见面会上，其品质管理总经理庞振国表示“加多宝自始至终真正拥有‘凉茶创始人’王泽邦先生祖传秘方”。

时代周刊记者在2012年8月30日的报道中说：“不过一个有趣的细节是，最初广药方面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凉茶配方没什么专利，不存在秘方问题’。后来才改口称广药持有王老吉‘秘方’，并已经申请非遗。”

 

  纷争之三：红罐王老吉外观专利属于谁？

担任加多宝集团法律顾问的北京隆安律师事务所宋宇博律师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红罐凉茶包装是由加多宝公司自行设计并最先使用的，早在1995年设计推出了红罐包装，并开始生产和经营红罐凉茶。

1996年申请外观专利，并于1997年获得专利证书。

宋宇博表示，虽然根据法律规定，外观专利的有效期限只有十年，但是红罐凉茶是加多宝创造并经营成为知名商品的，知名商品特有的包装、装潢属于设计者和最先使用者，知名商品的特有装潢是与知名商品不可分割的，不是与商标不可分割。因此，加多宝的红罐包装装潢受《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1995年以第33号局长令颁布实施的《关于禁止仿冒知名商品特有的名称、包装、装潢的不正当竞争行为的若干规定》第四条相关规定，创造并最先使用红罐的加多宝无可争议地拥有红罐装潢权。任何其他企业和个人使用与其相似的红罐包装均属侵权行为。    （2012年8月30日：广药鸿道十七年恩仇录：谁的红罐 谁有秘方）

2012年7月10日加多宝官网登出“关于加多宝拥有红罐凉茶外包装装潢权的说明”，说明中指出：“17年来，全国消费者都一起见证了加多宝一步一步把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凉茶做成了中国饮料第一罐，全国有目共睹加多宝无可争议地拥有红罐凉茶的装潢权。广药不顾事实，误导媒体和消费者。”加多宝集团代理律师姚岚称，广药此举不仅侵犯了加多宝红色罐装的包装装潢权，同时对市场已涉嫌构成不当竞争，将追究广药及其经销商的侵权法律责任：

•   加多宝起诉广药涉嫌红罐包装装潢权侵权获立案

加多宝集团总裁办公司总监冯志敏说：对于广药推出红色罐装凉茶的侵权行为，加多宝其实早已向相关法律部门提起诉讼，以维护自身合法权利，并于7月6日获得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的依法立案受理。只是加多宝认为这是法律层面的工作，不应用于炒作。加多宝希望并呼吁媒体、消费者能认清事实，不要被虚假信息所蒙蔽。

由于知名商品的特有包装、装潢同样受到《反不正当竞争法》的保护，加多宝的代理律师姚岚表示：“加多宝集团拥有红色罐装的包装装潢权，受到法律的保护，其他厂家推出红色罐装凉茶侵犯了加多宝的权利，是违法的，加多宝已开始通过法律追究其法律责任。”

加多宝品牌管理部副总经理王月贵说：17年来加多宝投入了几百亿费用，经过精心打造，加多宝已拥有红罐特色的凉茶产品包装无可争议的包装装潢权。同时，以“怕上火喝XXX”为代表的广告语也完全成为加多宝的知识产权。

• 有据为证加多宝拥有红罐外包装潢权无可争议

加多宝有证据显示，在2003年广东省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03)佛中法民三初字第19号)的判决结果中，作为原告的广东加多宝公司“在其产品罐装王老吉凉茶饮料上的装潢，在文字、色彩、图案及排列组合上，寓意明确，设计独特，该装潢底色、图案与其名称融为一体，具有显著的区别性特征，并非为相关商品所通用，为该商品特有，应确认为知名商品的特有包装装潢，应受法律保护”。根据判决结果，加多宝公司享有红罐凉茶外包装的装潢权是毋庸置疑的，而广药如今声称外包装装潢权属于广药，并以装潢权为由继续市场宣传，这是在误导媒体和消费者。

到了2013年春季了，红灌装潢权归属，始终没有得到法院的判决。目前，加多宝和王老吉两家公司，同时在使用。

纷争之四：“怕上火，喝xxx”属于谁？

“怕上火，喝王老吉”这是2012年之前，最有销售卖点的一句话。在2012年1月份开始，加多宝公司考虑到“王老吉”商标使用权很可能不能继续使用。所以，有意识地在包装和广告选择上淡化王老吉。广告词先是改为“怕上火，喝正宗凉茶”，“加多宝公司出品”。经过一定时间的运作后，加多宝公司完成了去王老吉，于6月份正式向市场推出叫加多宝的凉茶。于是广告口号改为了：“怕上火（现在）喝加多宝”。

从一脉相承角度来，看“怕上火，喝XXX”，属于加多宝公司所有。但是实际情况如何呢？

让我感到十分惊讶的是：收回了王老吉商标使用权的广药集团，也使用了这个“怕上火，喝XXX”的版本。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说辞的时候，非常不理解。原本广药集团营销人员有过一个说法，收回王老吉后的宣传口号，将改为“凉茶，就喝王老吉”。通过网络搜索，发现还真有这样的一个视频广告。

但是，王老吉很快就撤销了这个凉茶就喝王老吉的广告语，而是重新使用加多宝集团当时运作王老吉是的广告语：“怕上火，就喝王老吉”（如：杭州公交车体广告）。

于是市场上既有“怕上火喝王老吉”，也有“怕上火喝加多宝”。加多宝公司多次对媒体表示，广药集团是在“山寨营销”，“以怕上火喝×××”为代表的广告语是加多宝公司的知识产权，广药集团推出自己的红罐凉茶，不仅其产品包装完全模仿加多宝公司知名商品包装装潢，广告宣传亦是抄袭加多宝的广告创意。加多宝公司对这句广告语享有著作权，应受到版权法保护。

但是，专家们则是各有各说法：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审查员宋慧献则认为“怕上火喝×××”只是一个短语，构不成版权保护的要件。他说，尽管我国的法律没有明确广告语能否作为著作权、版权进行保护，但在美国的相关法律中，特别指出，版权登记时，名字、标语、标题、广告语不受保护，也不予登记。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的卢海君说，简单的短语、词语、广告语能否受版权保护要考虑不同的情景。有的表达的字数比较少，但是比较经典、传神，具有独创性，可以受到著作权法保护。但关键是，如何认定广告语的原创性高低？

 

纷争之五：“领先的红灌凉茶改名加多宝”这个宣传合理吗？

 

2012年年底，广药集团为争夺凉茶市场，发起又一个官司：官司是状告加多宝公司更名广告误导了消费者，让很多消费者以为王老吉改名为加多宝。广药集团诉讼请求要求禁止播出这个广告。广药认为，王老吉一百多年前叫王老吉，十年前叫王老吉，一年前叫王老吉，现在还叫王老吉，哪来的改名？

但是，鸿道集团下属的加多宝公司，从2012年4-5月份开始。发起的凉茶改名广告运动，在全国各大电视台等传统的、现代的等众多媒体上，大量宣传，以至于人们似乎在头脑中形成了王老吉现在改名为了加多宝。而且，从网上搜索“王老吉改名加多宝”，可以获得上千万的相关。加多宝的具体说辞是：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改名加多宝，加多宝---凉茶领导者。

加多宝对这个起诉感觉非常不能接受。该公司的相关人员表示：王老吉不让我们叫，现在改个名字也要起诉我们？公司觉得不能理解。加多宝认为，我们又没有说王老吉改名，而是说原来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改名了。加多宝认为，第一，原来由加多宝经营的王老吉红罐凉茶，是不是销量领先的？答案是却是领先的，有大量的证据支持这一点；第二，这个领先的红罐凉茶现在叫加多宝，原来叫王老吉。这不是更名了吗？所以，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更名为加多宝，有问题吗？答案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广药集团的诉讼请求得到了广州的一家法院的支持，不仅受理这个案子，而且广药集团提出的诉中禁播要求也得到了这个法院的支持。

不过，2013年春节期间，还是看到了加多宝的更名广告，似乎这个禁播令未能有效限制加多宝的行为。

 

三、结束语

加多宝凉茶和王老吉凉茶，继续在市场销售，加多宝的红罐和王老吉的红罐也都在市面上销售。“怕上火，喝王老吉”和“怕上火，喝加多宝”的广告，也同时存在着。红罐的装潢权、怕上火喝XXX.，两个的官司，直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中国的法律和司法体系，真很成问题。不过，即使法院不判，时间很可能说明一切。预计：加多宝——凉茶领导者的地位，很可能在得到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