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山腰,有茅屋数间,久无人居。有袁松圃者,隐于此,饥食野果,渴饮山泉,鲜有知者。一日,遇长安寇允,招之坐谈,颇相投契。圃治酒小酌,情益款洽,允知圃居古城,久困名场,愤而辞职,曰:“君襟怀散朗,非寻常之人,焉抛弃宦海,隐居山林,乃修身养性乎?”圃曰:“非也,偶至此,悦山林寂净,泉水清澈,意不能持,故暂居,以图心静耳。”允不解,曰:“君乃为吏之人,辞职隐居,宁无悔乎?”圃曰:“厌官场之喧嚣,人情之淡薄。君不闻静中得味,稳处安身之理乎。吾居此,吸日月之精华,山川之灵气,面壁思过,求为官之道,为人之理。”允点首,叹曰:“君之为,吾鲜见也。”时微风拂面,山野花香,沁人心骨。至日暮,允长揖道别,沿山脊而去。允归,惊其异,逢人诉说,意为商榷。久之,亲朋知其迹,屡赴居相邀,圃婉拒。月余,允携酒进山,邀松下对饮,圃欣然落坐,谈兴益欢,允曰:“君隐山野,探古论今,可知为官之道乎?”圃曰:“为官者,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为先贤继绝学,乃为官之道也。”允曰:“甫为人理乎?”圃曰:“上不负苍天,下不负良知,乃为人之理。”允点首曰:“君之言,亦为官之道,为人之理。以君之才,何不出山,一展鸿图乎?”圃摇首曰:“茫茫回首,恍如一梦,贵宦钱财,总随逝水。吾居此,与山水相溶,意颇自适。昔沉溺仕途,失却初心,愧对天地;贪恋富贵,追逐钱财,愧不敢言。若隐居,以图清净,恐违人之理。今后所为,吾有意矣。”允曰:“吾以贾为业,愿与君携手,共创伟业,可乎?”圃摇手不语。允见其意坚,怏怏而归。初秋,复携酒访圃,见门落锁。问邻之山人,言圃己远游也。越三年,知圃赴大漠,以教书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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