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勃鲁盖尔，《暗日》，1565年，117×163厘米。然而，使勃鲁盖尔跻身于大师之列的他的最高成就还在于风景画。其中尤为典型的是他和林堡兄弟一样为安特卫普一位有钱人画的一套“月历”，《暗日》是其中一幅。虽仅有五幅存世，但是它们所具有的真实、威严与神秘的精神力量至今无人超越。勃鲁盖尔从来不把自己的道德观强加于人。他是画家中最沉默的一位，只是把环绕日常生活的广阔天地呈现于我们面前，让我们去回应现实的挑战。然而这是妙不可言的挑战，一种需要想象力的挑战。勃鲁盖尔告诉我们这就是世界——庞杂，庄严，神秘，美丽。我们该怎样回应？这些画面带来的强烈喜悦不应掩蔽了其中深刻而严肃的道德含义。勃鲁盖尔这幅构思新颖的冬日风景画是描绘北方季节变化的系列画中的一幅。它展示了二三月间阴暗、寒冷的冬日景色，继承了北方绘画源于彩绘手抄书的、借劳动内容表现不同季节的传统。《暗日》描绘了二三月份阴冷、昏暗的日子，只有四旬斋前的庆祝活动为画面增添了一抹亮色。但是我们本能地感觉到，这幅画远非仅仅表现冬末的景色。勃鲁盖尔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广阔的、充满自然力的世界。天低，云暗，愤怒的河水斜贯画面。农民们也许是在劳动，也许是在玩耍，但不论在做什么，和人类复杂的生存现实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树干上和房顶上闪着微弱的光。前景相对而言比较明亮，这当然是人类活动试图创造的一种错觉——沉浸在工作或者玩耍中很容易使我们忘记自然的强暴和黑暗力量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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