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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之《胡成折狱》:(87版电视剧《无头案》)

(2020-03-23 17:5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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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

分类: 文学

淄川人胡成和冯安同住一个村子。两家世代都有嫌隙,胡成父子强横,冯安假意和他们家交好,胡成始终还是不信任他。

 

一天,两人在一块喝得都有几分醉意,不免都放松了一些戒备。胡成吹牛说:"我现在不怕穷了,百来两银子的钱财是不难到手的。"冯安知道他家里并不富裕,便嗤笑他。胡成装作正经的样子说:"实话告诉你,昨天在路上碰到一个大商人,带来了很多财货.我把他推倒在南山的枯井里面了。"冯安又笑他瞎说。当时胡成的妹夫郑伦托他从中说合购置田产,在胡家寄放了几百两银子,胡成便都拿出来向冯安炫耀。冯安真的相信了。

 

冯安走后,暗中写了状纸向县里告发胡成。县令费公把胡成抓来审问,胡成便把自己向冯安吹牛取乐的实情说了,费公又问郑伦和卖田的业主,他们都证明银子是郑伦的,于是,费公就带着胡成等人到南山枯井去检查。一个公差缒绳下去,果然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

 

胡成吓坏了,无法可以辩白清楚。只是说自己冤枉。费公很生气,叫差役打他几十个嘴巴,说:"现在确有证据,你还叫冤枉哪!"用死囚的刑具把他关押起来。吩咐不要把尸体弄出来,只是通知各个村庄,让尸主来投诉。过了一天,有个妇女递上状子,自称是死者的妻子,:"丈夫何甲,带着几百两银子出外做买卖,被胡成杀死。"费公说:"井里是有死人,恐怕未必一定是你丈夫。"那妇女坚持说是他丈夫。

 

费公命行役把尸体从井中取出来,看后,果然不错,但妇女深怕接近尸体,只是站在远处干嚎。费公说:"凶犯已经抓到了,但尸体不全。你暂时先回去,等找到死者的头以后,就通知你,叫凶手偿命。"于是从监狱中把胡成叫出来,骂他说:"明天你如果不把头拿来就打断你的腿。"派人押出胡成,整整找了一天才回来。问他找得怎样,胡成只是不停号哭。便拿出刑具放在他面前,作出要动刑的样子,却又不动刑,启发他说:"想是你当夜扛尸时急急慌慌的,不知掉落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不去过细寻找?"胡成哀求容许他快点去找。

 

费公转头去问那妇人:"你有几个子女?"回答说:"没有。"又问:"有什么亲近族人?"回答说:"只有一个堂叔。"费公故作感慨地说:"年青青就死了丈夫,这么孤苦伶仃的,将来怎么生活啊!"妇人这才哭起来,向费公叩头请求怜恂她。费公说:"杀人的罪行已经定下来了,只要找到了人头,这案子就了结了。结案后可以让你快点改嫁。你一个年青女人不要再在衙门抛头露面了。"妇人感动得哭了,叩过头,便下堂走了。

 

费公便发出传票,通知近村的人,叫他们代替胡成寻找人头。过了一晚,便有个同村人王五,报案说已经找到人头了。费公审问和查证淸楚后,赏给他一吊钱。唤何甲的堂叔登庭,费公说:"这人命大案已经查清楚了。但人命重大,不经过一些日子是不能结案的。你侄儿既无儿女,年青的侄媳妇难以独立生活。可叫她早些嫁人。从此以后没有别的事了,如果上级长官检査批驳,只要你接到传讯到堂上听候讯问就行了。"

 

何甲的叔父不肯听命,费公立即发下两支动刑的竹签,何甲的叔父再辩,又发一支竹签,他终于害怕了。只得答应照办,退出公堂。妇人闻讯后,便来叩头感谢费公恩德,费公极力安慰开导她,又宣告说:"有要娶这女人的,可以当堂禀告。"命令传下去以后,马上就有人递上要求婚娶的状子,原来就是报告找到人头的王五。

 

费公把妇人唤上公堂,说:"杀人的真正凶手,你知道吗?"妇人说:"胡成。"费公说:"不对!你和王五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二人非常惊恐,拚命辨白自己冤枉。费公说:"我早就知道案子的真情了。所以迟到现在才揭发出来,是怕万一冤枉了无辜的人。尸体还没有出井,你怎能确信是你丈夫?必定是先知道他巳经死了,况且何甲死时穿的是破棉袄,几百两银子从何而来?"又转头对王五说:"人头所藏的地方,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所以这么快就交出了人头,是你们想早些结合。"两个人吓得面如土色,一句妄图强辩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费公传令同时给他们两个上刑,果然招出了真情。原来王五与何甲的妻子私通已经很久了,共同谋杀了何甲,而恰好碰上胡成开了这句要命的玩笑。于是费公释放了胡成,冯安因诬告罪挨了一顿重重的板子,被判了三年徒刑,在破案的全过程里,并没有对任何无辜妄动刑罚。

 

 

    淄川县的西崖庄,有一个姓贾的被人杀死在路上。隔了一夜,他的妻子也上吊死了。


    贾某的弟弟告到了县官那里。当时浙江的费祎祉在淄川做县令,亲自去验尸。他看到死者布包袱里包着五钱多银子还在腰中,知道不是图财害命。传来两村的邻居审问了一遍,没有什么头绪,也没有责打他们,就把他们释放回去种地了。只是命乡约地保仔细侦察,十天向他汇报一次情况。


    过了半年,事情渐渐松懈下来。贾某的弟弟埋怨费县令心慈手软,多次上公堂吵闹。费县令生气地说:“你既然不能指出谁是凶手,想叫我用酷刑拷打良民吗?”呵斥一顿,把他赶了出去。贾某的弟弟无处伸诉冤情,气愤地把哥哥嫂子埋葬了。


    一天,因为逃税的缘故,县里逮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叫周成的害怕责打,告诉县令说钱粮已经筹办足了。就从腰里取出银袱,交给费县令验视。费县令查看完了,便问他:“你家住在哪里?”回答说:“某村。”又问:“离西崖村几里路?”回答说:“五六里。”“去年被杀的贾某是你什么人?”回答说:“我不认识那个人。”费县令勃然大怒说:“你杀了他,还说不认识?”周成竭力辩解,费县令不听,严刑拷打,他果然认罪了。


    原来,贾某的妻子王氏,要走亲戚家,没有首饰觉得羞愧,闹着叫丈夫到邻居家去借。丈夫不肯,妻子自己去借了。她非常珍重,回来的路上,从头上卸下首饰包在包袱里,塞进袖筒中。等回到家,伸手一摸,首饰没有了。王氏不敢告诉丈夫,又没有办法偿还邻居,懊恼得要死。这天,周成正巧拾到了首饰,知道是贾某的妻子丢的。乘贾某外出以后,周成半夜从墙上爬过去,想以首饰要挟和贾妻苟合。当时正是热天,王氏睡在院子里,周成悄悄走近她将她强奸。王氏醒觉,大声喊叫。周成急忙制止,留下包袱把首饰给了她。事情办完了,王氏嘱咐说:“以后不要来了,我家男人很凶,让他知道了,你我都得死!”周成怒冲冲地说:“我给你的东西够到妓院嫖好几宿的!难道只干这一次就能抵偿了吗?”王氏安慰他说:“我并不是不愿与你相交,我男人常常闹病,不如慢慢等他病死就行了。”周成走了,于是就杀了贾某;夜里又到王氏家说:“现在你男人已经被人杀了,请你按说的办!”王氏听了大哭起来。周成害怕惊动邻居,逃走了。天明后王氏也死了。费县令查明实情,将周成抵罪。


    大家都佩服费县令断案神明,但不知所以能察明案情的缘故。费县令说;“事情并不难办,只是要随时随地留心罢了。当初验尸的时候,我见包银子的包袱绣着万字文,周成的包袱也一样,是出自一人之手。等审问他时,他又说以前不认识贾某,言词搪塞。神态异常,所以知道他就是真正的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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