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佩索阿诗歌《春天来了,月亮高悬于天际》--育邦
(2013-12-01 15:2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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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每日一诗 |
《春天来了,月亮高悬于天际》
文:费尔南多.佩索阿
◇韦白 译
春天来了,月亮高悬于天际。
我想起了你,我的内心完整无缺。
一阵轻风穿过朦胧的原野向我吹来。
我想起了你,并低语你的名字。我不复是我:我很幸福。
明天你会来,同我一起散步,在原野上采花。
而我将同你一起在原野上散步,并观望你采花。
我已经看见你明天同我一起在原野上采花,
可是当你明天来时,真的同我一起散步并采花,
对于我,那将是一种欢乐,一种新奇的事物。
1914年7月6日
育邦:佩索阿总是我无法忘怀的作家,不管身在何处,我总是不自然的想到他。佩索阿,这是一个诗人的名字。如果我需要独处,一个人的话,我一定会带上他的书。他的书不仅仅再是留下,而是存在,一种嵌入读者生命的存在。
佩索阿,这是一个葡萄牙语的名字,听起来音节和谐,有一种说不出的恬淡隐忍之感。似乎有一个形影相吊的诗人站在这名字背后。谁读他,谁就会相信这一点。
在里斯本的街头,我会见到这个人。应该是75年前的某一天,我走在大街上,碰到脸色苍白、像一张白纸一样行走的佩索阿。就像他与他制造的一位诗人(文森特.格德斯)相遇在一家饭馆,先是点头之交,随后就有一些简单的交谈。他的书是“为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人写的自传。”我的书呢,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似乎不存在的“我”所写的墓志铭。佩索阿的制造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文森特.格德斯是谁吗?谁也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文学人物,他是一个能够写诗的虚构人物。同样,也没有人知道育邦是谁,铁骨是谁,或者另外一个署名,名字背后的人站在哪里,他有多高,他想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佩索阿是以一种内敛的方式默默地观察这个世界,敏锐地拆分这个世界的人和事。
【寻找佩索阿】文/育邦
一个好的读者应该去寻找自己的作者,而不是一味地等待。费尔南多.佩索阿不是一名在公众视线中的伟大作家,生前他基本是默默无闻的,即便去世后也没有多少影响。他1935年去世,可他最重要的作品直到
八九十年代才为葡萄牙和欧洲所发现。现在情况并没有多大改变,他的作品和声名仅在一少部分人中流传。他的文学气质——一种对感觉极度的感觉,一种对感受特别深入的意识,一种自我拆解的锐利智慧,一种用梦幻娱悦自己的非凡才具——震惊了那些注重内心、内省型的人们。
佩索阿喜欢一个词:梦想,他把文学、艺术以及与平庸生活相对的一切都归结为梦想。如果我也有梦想的话,那么佩索阿和他的《惶然录》便是这梦想的一部分。假如记忆不跟我开玩笑的话,那这个梦想应该开始
于一九九七年的深秋。我的老师鲁羊(南京作家)在课堂上读了几节《惶然录》的文字,那是《惶然录》最早被抑扬平静的汉语所朗读的时刻,此时我仍心怀感激那美妙的一刻。课后,我复印了鲁羊借给我的作品—
—刊印在《天涯》上的《惶然录》片段。后来,我们就《惶然录》作了一些讨论。我已记不得当时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有一点或者说一句话也许可以示人:我们认为文学创作的最高境界就应该像佩索阿创作《惶然
录》那样,不必苦心经营、肆意雕琢,而应珍惜生命与思想的每一瞬,作品成为自然流淌而下的纯粹的水或其他透明无一点渣滓的液体。
随后,多次阅读这简短的复印本。漫长的等待使我丧失了信心,我以为译者韩少功先生放弃了翻译全书的计划呢!去年春节前夕,偶然翻阅九九年第一期的《译林》,使我大吃一惊的是《惶然录》的另一部分赫然出现在其中,我清楚这是一本译介域外流行小说的杂志,这就如同在喧哗热闹的喜剧演出中突然加上“是生存还是毁灭”一样滑稽可笑。我明白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是怎么回事了,偶然与意想不到便是命运。
尔后,我仍在阅读佩索阿,但同时心存期待,目光在寻找。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它,一刹那间,那本简洁典雅的《惶然录》放出万丈光芒伫立在我的身旁。我的梦想很少,但我希望能发现更多好的作者,让他们像佩索阿一样成为我梦想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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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所幸的是佩索阿的书出得越来越多了,而我更加坚信他是20世界最伟大的诗人了。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对于他的眷念,似乎得到了最美好的回报。
以下三本书最好:
《惶然录》
《阿尔伯特.卡埃罗》闵雪飞翻译 商务印书馆
《我的心略大于整个宇宙——佩索阿诗选》(略有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