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笔为文
(2024-01-24 16:09:45)
孔子作《春秋》,似乎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区区一本小历史,何以侪身五经之列?读梁任公,便知就里。
梁任公曰:“《春秋》为孔子改定制度以教万世之书。”立极,好唬人!难怪为历代学者所看重。
梁任公曰:“《春秋》明义之书,非记事之书。”承上句来。拿什么“教万世”?拿义。义,也许就是公理,就是伦理,也可称为“道”吧?世道人心,什么是世道?可行于世而对众人无害的就是道吧?
梁任公曰:“《春秋》以义为主,然必托事以明义,则其义愈切著。”这是讲《春秋》的表达手段,通过叙事来表达意旨。
梁任公曰:“孔子因避时难故,仅借事以为记号,而大义皆传于口说。”《春秋》是记号之书,不仅仅梁任公如此说。所谓记号之书,是说孔子为弟子讲课所列提要事例。至于那个“义”并没有从文字上表现出来,在讲课时,口授给弟子。若真如梁任公所说,孔子为古时第一聪明人,说不定还是为文曲笔第一人。
梁任公曰:“《春秋》有三书:一曰未修之《春秋》,二曰记号之《春秋》,三曰口说之《春秋》。”没写出来的史实,记之以为提要是事例,口头阐述以授弟子的大义,这大概就是《春秋》三书。读《春秋》须读懂此三书,关键还在读懂口说之《春秋》,即微言里的那个大义。
历来有“春秋之笔”,“春秋之笔”并非仅把事实记录出来,更不是作油画一层层涂彩,而是要有大义。不能直说,那就用曲笔,隐义于事。当年我读梁任公《读,<春秋>界说》非常震惊:圣人收徒作教师,其用心竟如此之良苦深奥,梁任公阐微释隐,竟如此晓明圣人之心!
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其实,不知曲笔,如何委婉表意?修辞有含蓄,有言简意赅,有言此意彼,是否从《春秋》里概括出来的?咱不知道。不过那都是说曲笔,写文章不宜作直筒布袋。“言而无文,行之不远”,这应该是对“辞达而已矣”的补充。“达”是目的,但也要有“文采”。我这样理解,不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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