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个“邪”
(2023-12-18 14:13:13)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牛羊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读这首诗,我想到“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从诗里看,那是一对恩爱夫妻,丈夫“于役”去了,妻子在家想念得很痛苦。
也许那时民风淳朴,人心很古,妻子在家自然安分守己,君子在外也不会沾花逗草。这样的人间真情应该表现给世界,这一点孔子是深知的,所以他才果断地给诗三百来个总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心就不古了,追求也多起来。丈夫“于役”或者“于”别的什么去了,妻子在家找点乐子的或者也有,“于役”去了的丈夫呢?谁知道在干什么。别的我不知道,唐宋时就谈不上无邪,妻子在家操持家务,抚养孩子,孝敬公婆,丈夫呢?说不定逛窑子宿青楼。杜牧在扬州十年干了些什么?他很骄傲地写诗自夸:”赢得青楼薄幸名。”那个柳永,要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其难舍难离,感人得很!他舍不下的是他老婆吗?历来的鉴赏家都没有这样说,只是羡慕,赞颂其才华,这也说明,”人同此心”啦。
历史在继续前进,人也在不断变化,记得上世纪后半叶,有人提倡“诗有邪”,还有什么下半身写作。现在听不到了,盛行“正能量”,大概与“思无邪”差不多。老圣人如果地下有知,在经历了漫长的糟心之后,也大大地吁了一口气。
《诗经》里的许多爱情诗,被后来的注家称之为“淫奔”之诗。淫奔,自然是有邪的,可孔子为什么要保留这些坏诗呢?我能想到的解释,一是有些淫奔,在孔子时代是不认为淫奔的,二是后来的注家为了卫道而乱解,或者用后来人的道德观念去衡量古俗。
古时的人我不太了解,大概是心口如一的。后来变了,也可能是:诗文口头要无邪,而实际里可以有邪,做出糗事的何其多。那时产生的一些新词,至今还活着,说实话,那才是有邪。不过有邪也有好处,比如当时有人说,那是为发展经济做贡献呢。说得好,这理论,也是有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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