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黄河上吃牛肉面
(2023-07-23 19:26:01)
偶然有时候会偶出惊喜来。那么挤的人行道，那么多人，侧身三五十米，就有挤扁的感觉。我很早就发现，省城比县城大；同时也发现，县城没有那么挤的人行道。大得望不到边的城市，插脚都挤气，这叫什么？这叫“人气旺”，人气越旺，消费越活跃，钱越好赚。
头一扭，发现一家牛肉面馆，名字保密，人家的招牌，我随便说不好。反正很特别，突出的是高，仰头看天的那个高。我看黄河流下来，流到餐馆底下，餐馆像漂在河水上——有特色！何不进去吃一碗？“楼上请！三层。”导服迎来了，笑容可餐。还没吃牛肉面，先吃一嘴绶带的笑脸。暖和！
上三楼，阿！好大的餐厅！整整齐齐的餐桌从这边排到黄河的那边去了？排与排之间窄到仅能单人行。海了的人，头像麦浪一样起起落落。窈窕的服务员有几十个吧？穿梭：端面，收碗，擦餐桌，似乎要忙到（用兰州活说）几节子，伺候着一拨拨来吃面的（用兰州话说）老爷子。
我的上来了：一碗面，一小盘牛肉，一小盘凉菜，还有一个鸡蛋。钱不说了，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是享受河面用餐的问题。坐在临窗用餐，看着黄河流到餐厅底下，似觉得微微摇晃，像坐着大船漂在海面上。“载伎随波任去留”——我当然没有那么浪漫，就把服务员当艺伎吧，她们踮脚儿跑，像跳踢踏舞。
我得赶快吃完，一群一群的老爷子涌进来，多占一分钟都是罪过。二细面，柔软筋道，清汤浓香，牛肉味厚，凉盘爽口，神魂颠倒！吃完了，喝尽碗底最后一口汤，擦嘴起身，临出门回看一眼：哇塞！刮金揽银，一天总能赚几百万！乡下人开眼了！
出门，下楼，要看看黄河上漂着的餐馆。原来，把黄河轻轻一剂，剂出一个水蛇弯儿，在那弯弯里立几根柱子，上面建一个餐馆，底下并没有河水。几分失望！但想一想，如果涨河，水一定会升到餐馆底下，那时候，餐馆就真成了水上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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