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云与闲云、野鹤
(2023-06-17 14:14:16)
“闲云野鹤”,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样的云是忙云,什么样的云是闲云,但也见过几种不同的云。现在是盛夏,每天下午总有几朵云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有时打几声雷下一阵雨,更多的时候是一团黑恶狠狠地过来,一会儿便破碎消散。这样的云大概就是忙云吧?它们要忙着聚集,忙着打雷,忙着下雨,忙着消散。这些事情很重要吗?我们不可能知道,也许在它们,总算是一件事情。有事情要做,不忙不由自己。何况有时还要去收走农民辛苦一年、已经熟到嘴边的麦子,那就更要忙一点了。
晴朗的天不见风来,所谓风平浪静的时候,太阳认认真真地照着地面,季节是初秋,火热里透出几分薄凉。这时候,天边挂几绺白云,或者头顶上一二朵,在水蓝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洁净,清雅。飞丝,絮团,棉花片儿,不慌不忙——如果要说闲云,我想,这应该就是。
它们为什么这么悠闲?天上的事,我们怎能知道。我估摸,也许某地儿稍微热了一点点,海里,湖里,河流里,或者息壤里几滴不安分的水,轻轻化气升天,正好遇到从北极来的秋凉,于是友谊第一,冷热交换,变化一下身段,那几滴水化成的气,变成了雪白的云朵,在无波无澜的太空飘飘。它们不急着赶路,也没有随风下雨的任务,没事可做了,在这么明丽的天光里信步闲游,别有一番优雅飘逸的快乐。可以有新朋旧友加入,也可以消隐飘散,怎么都可以。那种安闲自在,谁不喜欢?
做事情,不论好事情还是坏事情,都要忙,只有什么事情都没有,那才不忙。不忙的云就是闲云,与野鹤很有几分相似。野鹤是没有笼子罩着的鹤,可以从东山到西山,可以从南山到北山,去哪儿都是自己的自由。如果是家养的呢?追求自由的人把鹤关进笼子给自己添趣,竟然能养到鹤失去天性,不依赖主人就无法生存的程度。人是快乐了,可鹤呢?主人高兴,鹤就高兴,这种家养鹤的哲学,很让人感动。可自古就有人羡慕野鹤,没有谁羡慕家养的鹤,这也暗示着人们的生命追求里,天然有闲云野鹤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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