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盆景，都没有细看，今天有时间，尽情地观赏。据我观察，造盆景大概几个步骤，一是大植物小天地，一个盆子泥土有限，就让它长不大，侏儒才好。二是剪，不让长高，有点不合要求，就剪掉。三是捆扎，用铁丝扭曲捆扎枝干，让它长成自己想要的弯曲倒挂等形状。

      其实那些植物被捆扎得好可怜。本来可以长高大，可以长舒展，可成了盆景材料，那就连做梦都不可以了。龚自珍先生有《病梅馆记》，就是针对盆景写的。文人一般都不说实话，龚自珍先生是否也欣赏盆景，从文章看，是反对做盆景的。今天我觉得他多想了，造盆景是为了好看，满足人们的欣赏需求。我们曾经有女人缠足的历史，因为早年反对缠足，现在没有小脚女人了。可在那时候，小脚是美丽的。

      小脚的文章我只读过《京华烟云》里的一段，写桂姐儿的小脚。桂姐很漂亮，从船上下来，好惊艳啦！尤其那双小脚，作者说，女人的小脚，就像一个漂亮花瓶安了一个美丽的底座子。其实我们可以想象，三寸金莲穿上绣花鞋，走路颠儿颠儿地，大腚高翘，吸眼是肯定的，林语堂先生似乎非常欣赏小脚，所以他描写得极其精彩。如果现在有那么一个女人站在一群眼馋的男人面前，不知道会欣赏成什么样子。

      那个足残的风尚彻底反对掉了，可也不能说，从此，人就健全了。一个词语叫脑残，脑怎么残的呢？碰撞发烧脑疾等等，都有可能致残。长期的训练会不会致残？没听说过。还有就是有没有人欣赏脑残？也很难说。为什么要致残呢？需要，就如缠足一样，男人要欣赏小脚，那么女人就缠出个小脚，或者不得不缠个小脚。

      我想抚摸一下几棵大盆景，艺主立即阻止，而且眼睛瞪得老大，恨巴巴地，吓得我赶快离开了盆景园。但扭曲得可可怜怜的植物样子，到家了，还在脑子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