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始”
(2022-03-16 19:39:54)
秦始皇聪明人,统一天下就不说了,他自名为“始皇帝”,就很有意思。他觉得只有“三皇五帝”可以看一眼,别的都不足取。所以他取“三皇五帝”里的“皇”与“帝”,自称为“皇帝”。为什么又要加“始”呢?原因有二。一是“皇帝”之称自他始。二是希望他一直皇帝下去。无奈后来不得不“二世”“三世”。
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长生。六合之内没有他的对手,但有一个对手他没办法,就是死。他不想死,可无能为力,求人吧,求最低微的人。他找到了方士徐福,希望能替自己去找神仙,要一点不死药来。
或者他还有更深的考虑。只长生了,永远不死有什么意思呢?就不会有手提长剑的好汉来要了他的命?他需要一个保障,保障没有人敢来侵犯他。那就得永远是皇帝。他做了两件事,第一件,秦法有“刖”,就是砍足。史传秦苛,刖者塞道,假足贵。人都跑不快,怎么能威胁到他?砍了手,就不能劳动,看了脑袋人就死了,什么都没了。所以只能砍足。
留着人的脑袋好是好,可也危险,胡思乱想起来,思维变成行动,不就麻烦了吗?他要让人的脑袋变愚,古文里说:“以愚黔首。”烧书,坑读书人。书里有道理,他最担心的道理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那个“大道”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行”大道更不能让人们明白。因为行大道,依照大道做事,就要把天下看成是大家的,要为大家办事。如果成了一夫,大家就可以去他。这怎么可以!他要永远是皇帝,不想为天下人办事,而要天下人为他办事,那些载有大道的书,自然要烧掉。一些读过书知道大道的人,坑掉。
这两项试验证明了他的猜想:权力是最有力量的。掌权他能做到,怕就怕那个死亡。于是他让方士徐福带五百青年壮汉和五百青年美女,去海上求药。壮汉子搬药,美女送给神仙。他觉得神仙与他一样爱美女。
但他还不放心:万一找不来仙药咋办?要是仙药不灵咋办?这个担忧让他有了另一手:自己万一不能长生,就让子孙一代接一代传下去。所以那个“始”,就有了排序的含义。
长生是虚妄,永远也只是假想。秦始皇忘了,《左传》里记载,齐侯问晏子:古人不死,其乐若何?晏子回答:那是古人的快乐,与你没关系。最早的时候,爽鸠氏就在此地称王,如果能不死,你就没有机会做齐侯了。秦始皇烧了书,所以没看到这一段。他大概只希望自己长生,别人都不长生;希望自己聪明而别人愚昧。这种偏离大道的希望,当然不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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