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刃  分身现象是死兆不过是都市传说而已

 

将时间倒退数分钟。

 

为刀剑男士们专门准备的等候区里，气氛有点奇怪。

 

等候区被布置成休闲水吧的风格，摆放有数十张单人桌和双人桌。按照默认的，一名审神者可带一名刀剑男士陪同来说，座位完全是够的。

 

可是，等候区中却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刀剑男士选择自己找个角落站着。

 

于是有趣的现象出现了。

 

刀剑男士会和别的本丸中，同一家族或曾共侍一主的刀剑男士搭话聊天，却极力回避和别的本丸中的自己进行接触。

 

脾气好的比如石切丸，也就尴尬的相互点头微笑。像蜂须贺虎彻之流，根本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

 

这种心理其实可以理解。

 

好比我们看自己无修的照片时，不是觉得丑，就是觉得别扭一样。

 

人类潜意识的排斥像自己却不是自己的存在。

 

刀剑男士也是如此。

 

平时，跟着各自的审神者，注意力也全在审神者身上时，还可以忽略这种异样感。现在，审神者们集体开密会，被安置在一块儿的刀剑男士们可就够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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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家的烛台切光忠端着杯咖啡，正和别家的太鼓钟贞宗相谈甚欢。

 

“小贞的本丸里，已经有烛台切光忠入驻啦。”

 

“是啊。小光的本丸呢？有我吗？”

 

“很遗憾，我这边还没有太鼓钟贞宗入驻呢。因为我的审神者比较懒散，该说是遥遥无期吧。”

 

“懒散的审神者……小光你那边过的好吗？没有被使唤来使唤去吧？”

 

“没有哦。我和同伴们都是自己找事情做的。”

 

“诶？难道你的审神者不安排出阵和内番的名单吗？”

 

“嗯。名单也是我们自己商量着定的。”

 

“诶——”

 

对面的烛台切光忠一脸“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表情，太鼓钟贞宗简直要在脑门上挂下瀑布汗了。

 

是听说过，有的本丸管理松散风气自由，但这也自由过头了吧。

根本是在散养放养随便养了吧。

小光所在的本丸，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此时，刺耳的警报响起。

 

所有的刀剑男士其第一反应，就是抓紧自己的本体冲出等候区。他们几乎是本能的赶往审神者身边，没有什么比确认审神者的安全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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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政府总部的某一处走廊里，局长一行人正步履匆匆的赶往发生事故的实验室。

 

“现在状况如何？”

 

一名胸牌上写着“安全主管”的大叔，紧跟在花开院局长身边，恭敬地回答道。

“回局长大人，逃跑的暗堕者正在东区二层游荡。已经将该处的人员清空，在周围布下警备。重新捕获只是时间问题。”

 

千兵卫博士忽然意味深长的冒出一句。

“真要是那么顺利就好了。”

 

安全主管脸色一寒，冷声反问：“千兵卫博士，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生没别的意思，只是表示一下关心而已。那名暗堕者是特殊的，这一点没有人比老生更清楚了。”

 

“不过是区区野兽不如的东西，一颗子弹就能了结。”

安全主管不屑的冷笑，目光带着嘲讽的斜眼打量老人家。

“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关心一下自己。让研究对象逃出实验室的责任，您打算怎么负？千兵卫博士。”

 

“吼吼，是谁信誓旦旦的保证实验室的安全系统世界第一，无人能攻克的？老生年纪大了，记忆有些模糊。安全主管大人可否给个提示？”

 

“你！”

 

“够了。”

花开院局长打断两人的相互拆台。

 

安全主管虽心有不甘，却也乖乖闭嘴退开。千兵卫博士则仍背着双手，走在与局长并肩的位置上。

 

众人已经来到银时曾驻足的钢铁大门前。

 

此刻，原本严防死守的大门像风俗店的头牌一样大大方方的敞开着，将深处的秘密展露人前。

 

有数名工作人员在勘查现场，拍照取证记录分析，他们动作老练犹如经验丰富的刑警。

 

见局长等人到达，其中一名现场负责人主动站出来汇报情况。

 

“局长大人，初步勘查已经完毕。没有发现任何暴力入侵的痕迹，关押暗堕者的结界虽然是从内部破坏的，但是作为结界节点的‘楔子’不知所踪。恐怕……”

 

花开院局长摆手，阻止现场负责人继续说下去。

 

千兵卫博士走到实验室中央的破碎“牢笼”前，撩开像藤蔓似得垂挂下来的导管和电极，从残留着基液的容器底部捡出一物。

 

那是一枚刻有娑罗双树图案的铁片，背面用朱砂写着“祗园精舍钟声扬，回荡诸事尽无常”两列小字。

 

“是他。他果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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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政府总部东区二层。

 

全副武装的安全小队正躲在走廊的拐角处，偷偷监视着远处的暗堕者。

 

那原本是以温柔著称的一期一振，现在却堕落成没有理智的可怖怪物。

 

他全身赤裸，白皙的皮肤上遍布扭曲的黑色花纹，手肘、肩膀、前胸和背脊上生出数根婴儿手臂粗的骨刺，甚至在额头上长出鬼（おに）一般的犄角。被憎恶和疯狂扭曲的脸上，找不到丝毫“邻家大哥哥”的影子。

 

唯一能认出那是一期一振的，是他手中紧握的本体。

 

那被秽气笼罩的身影，远远看去竟和历史溯行军有几分相似。

 

“沙沙——第一小队，请报告目标情况。Over。”

 

忽然，耳机里传来声音，惊醒了不知何时陷入僵直状态的小队长。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早已被冷汗浸透，大脑因缺氧一跳一跳的疼，名为“危机感”的神经发出尖叫似得警报。

 

小队长咬牙强忍恐惧，按下通话键的手指发虚地差点使不上力气。他深吸一口气，才说道：“目标仍在走廊里徘徊，暂无异动。Over。”

 

“沙沙——狙击手已经就位，请将暗堕者牵引至指定位置。Over。”

 

“收到。Over。”

 

牵引至指定位置？！MD！说的倒容易。

小队长在心里暗骂一声。

这种当饵的角色，他真是受够了！

遛怪物风筝？怎么不干脆一炮轰死算了！

 

然而内心再怎么不愿意，作战还是得继续。

 

小队长向队员们比了准备作战的手势，然后张开五指，开始倒数五秒。

 

当最后一根手指收拢，五指握拳时，五人同时冲出掩体。三站两蹲排奥运五环阵型，端着HK416疯狂扫射。倾泻般打出去的子弹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能将任何物体瞬间打成筛子。

 

可惜，任何物体中不包括暗堕者。

 

暗堕的一期一振被弹幕打的倒退几步，也就这样了。

子弹无法击穿他的皮肤，打在骨刺上甚至还会擦出火花，连伤痕都没能留下。简直比钢铁还坚硬。

 

突如其来的攻击惹怒了没有理智的怪物，他低吼着向安全小队冲去。挥舞着本体，将射向自己的子弹全部劈成两半。

 

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转移！”

小队长大吼着发出指令，声音都裂了。

 

五人撒开腿的夺命狂奔，跑在最后的两人还把枪口对着后方不断盲射。

 

他们确实是在逃命。

逃出身后那只恶鬼的追杀。

 

F【哔—】k！F【哔—】k！F【哔—】k！要死！要死了！MD，这回老子要是能活下来，立马辞职！这工作老子受够了！

 

疯狂给自己立flag的小队长带着队员跑进一处“回”字形走廊。

 

回的中间是一处别致的小花园，从二楼的窗户望下去，能看到花匠用三色堇精心拼出来的漂亮图案。

显然，此刻无人有闲情去欣赏这份美丽。

 

这里就是说好的狙击点。

 

狙击手正埋伏在屋顶上，瞄准镜对准“回”字南面的那一条边。安全小队的任务，就是将目标引到狙击手的枪口下。

 

“加把劲！只要跑过这一条走廊，任务就完成了！”

小队长大吼一声，鼓舞士气，带着小队成员和暗堕者一路奔过。

 

“……”

 

枪声没有响起。

暗堕者还活蹦乱跳的跟在身后。

 

卧槽？！

 

小队长脸色铁青的按下耳机的通话键。

“为什么没有狙击？！Over！”

 

“沙沙——目标移动太快。预计狙击成功率太低，所以放弃这次狙击机会。Over。”

耳机里的声音淡定到令人火大。

 

额头爆出青筋的小队长按下通话键的力道，几乎要把耳机按进脑袋里。

“放弃你妹！你到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啊？Over！”

 

“沙沙——继续沿回字形走廊遛他。Over。”

 

“啧！”

 

即使在心里用各种版本的素质三连问候过狙击手全家，现实中小队长也只能继续和队员们一起陪暗堕者遛弯。

 

一圈，两圈，三圈……跑到第七圈的时候，大家的速度明显慢了。

然而，暗堕者仍不知疲倦的步步紧追。

 

小队长忍无可忍的再次接通耳机。

“还没好吗？！Over！”

 

“沙沙——嘶————哈啊~还不行，你想办法阻拦一下他的速度。Over！”

 

“喂！你到底在屋顶上干嘛？刚才是吸管的声音吧！别人在拼命的时候，你这混蛋居然在悠闲地喝水？！”

 

“沙沙——……”

 

“Over！”

 

“沙沙——外面太阳大，为了防止中暑，要及时补充水分。Over。”

 

“晒成人干吧！Over！”

 

“沙沙——接着你们被斩成肉块，大家一起手拉手下地狱。Over。”

 

“笑不出来啊！根本笑不出来啊！说真的，大哥算老子求你了。快点开枪吧！Over！”

 

“沙沙——我说了，想办法阻拦一下他的速度。Over。”

 

“操！”

 

小队长心一横，仰手打出另一套作战手势。

 

队员们了然的点头，各自从腰带上拔下一枚硬币大小的圆饼，按下中心的按钮，有小蓝灯在圆饼边缘闪烁。在经过南面走廊中段时，甩手扔在地上。

 

圆饼似乎有某种神奇的磁力，紧紧吸附在地面上。在暗堕者即将跨过它们时，猛地爆炸。

 

这时，跑到拐角处的安全小队立刻刹住，回身排好迎击阵型，将枪口对准烟雾弥漫的走廊。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等那怪物一露头，就弹雨伺候。

 

五秒过去了……

十秒过去了……

半分钟过去了……

 

暗堕者那里没有一点动静。

 

随着烟雾散开，众人才看清，走廊里空无一人，当然也没有怪物。

而地面上，赫然有一口被炸开的破洞。

 

“沙沙——目标消失。发生什么了？Over。”

 

小队长压低枪口，谨慎的靠近破洞边缘往下看。

下面的走廊一片狼藉，没有暗堕者的身影。

 

“这里的一层是什么地方？Over。”

 

“沙沙——我记得会议室就在附近。Over。”

 

“我们完了。Over。”

 

注：鬼（おに）指日本文化中，外表像人，长有牛角与虎牙，裸着身子，腰系着虎皮兜挡布的怪物。

HK416由德国著名的武器制造商所开发的突击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