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You Are 0ld》两诗对比
When
You Are 0ld
──Ronsard
When You Are 0ld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t evening
candle-lit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beside the fire bending to your
wool,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read out my verse and murmur, "Ronsard
writ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this praise for me when I was
beautiful."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And not a maid but, at the sound of
it,
though nodding at the stitch on broidered
stool,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will start awake, and bless love's
benefit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whose long fidelities bring Time to
school.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I shall be thin and ghost beneath the
earth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by myrtle shade in quiet after pain,
but you, a crone, will crouch beside the
hearth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ourning my love and all your proud
disdain.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And what comes to-morrow who can
say?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Live, pluck the roses of the world
to-day.”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当你衰老之时──龙萨 当你老了──叶芝
当你衰老之时,伴着摇曳的灯, 当你老了,青丝成灰,昏倦欲睡,
晚上纺纱,坐在炉边摇着纺车,
在炉旁边打着盹儿,且取下这卷诗文,
唱着、赞叹着我的诗歌,你会说: 慢慢阅读,回想你昔日柔和的目光,
“龙萨赞美过我,当我美貌年轻。”
追忆你眼睛的浓重的黑晕;
女仆们已因劳累而睡意朦胧, 有多少人爱你欢畅娇艳的时刻,
但一听到这件新闻,没有一个
有多少人真真假假爱你的美丽,
不被我的名字惊醒,精神振作,
但有个男人爱你圣洁的灵魂,
祝福你受过不朽赞扬的美名。 你衰老者的脸上的悲戚;
那时,我将是一个幽灵,在地底,
在灼亮的炉栅旁弯下身躯,
在爱神木的树荫下得到安息; 微微伤感的楠楠诉怨,
而你呢,一个蹲在火边的婆婆, 爱情怎会迅速的溜到了山巅,
后悔曾高傲地蔑视了我的爱。── 在群星中隐藏起自己的脸。 ──吴笛译
听信我:生活吧,别把明天等待,
今天你就该采摘生活的花朵。
──飞白译
1552年龙萨为爱兰娜写When
you are
old,被公认为卓越的爱情诗人;三百余年后,叶芝为莫德·冈写同名诗,脍炙人口,深受世界人民的喜爱。一样的诗名,一样的场景,一样为爱人而写,两首诗的意境和情感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法国,龙萨是雨果之前最伟大的抒情诗人,对美丽的女士们的爱慕,激发了龙萨的创作灵感,他的诗集《给爱兰娜的十四行诗》,显示了他对前人无病呻吟的“典雅爱情”诗的复活,用古典形式表达哀怨情怀。叶芝在23岁时遇见了一生追随的爱人――莫德·冈,为她写下《When
you are
old》,他视莫德·冈为高贵的女神,深深爱恋她,但再美的诗句也无法打动她的心,莫德·冈认为诗人不像真正的男子汉,不是一名英勇的战士,故而一直拒绝诗人的追求,这也成为叶芝一生的遗憾。
诗中,龙萨所用的是擅长的十四行诗的形式,韵脚为比较特殊的
abba ,abba ,cc ,deed格式。而叶芝的诗则是典型的五音步抑扬格,韵脚为 abba , cddc ,
effe。在音韵效果上来看,二人都采用了抱韵,每节诗歌往往形成一种节奏,一种音乐直觉上的圆满与暂时的停顿。这种音乐单元的相对封闭性和意义的流动碰撞整合,形成了这两首诗歌独特的美学效果。
我们从内容和情感上比较一下两首诗。在昏黄的灯光里,温暖的炉栅旁,年老的爱兰娜与仆人轻摇手中的纱车,慢慢读着书,她说:“我美貌年轻的时候龙萨赞美过我。”女仆们听到这个名字全都精神振奋,
仰慕着颇负盛名的他,羡慕年轻时的她。这里不难看出龙萨的极度自信,紧接着,他说:
“那时,我将是一个幽灵,在地底,在爱神木的树荫下得到安息”,这里龙萨又把自己提升了一个高度,认为自己必将在爱神的庇佑下安眠,而他爱过的人呢?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火炉边,后悔当初没有接受他的爱,辜负了青春年华。最后,他在最后两句中提出“生活吧”的口号,可以追溯到卡图卢斯的“生活吧,爱吧”,告诉爱兰娜及时行乐。
读到这里,我们不禁质疑这首诗的意义,为什么这样的诗会使龙萨得名卓越的爱情诗人?他开篇假想少女老去,大半首诗夸张的表现自己的美名,结尾笃定爱兰娜会在孤独中懊悔,今天就该采摘生活的花朵,接受他的爱,不然青春就会像盛过的花朵一样迅速枯萎。这样的狂傲自大让读者愤懑难平,更不要说主人翁爱兰娜,也许此诗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但在情感内涵上,我们认为他是不可取的。
再来看叶芝的《When
you are
old》。两诗开头意境相似,但从第三行起,叶芝在字里行间透露出浓浓的温情和淡淡的忧伤。“昔日柔和的目光”里灌注了作者的一往而深,“眼睛的浓重的黑晕”表现出作者求而不得的忧虑。第二节,作者将爱升华:“有多少人爱你欢畅娇艳的时刻,有多少人真真假假爱你的美丽,但有个男人爱你圣洁的灵魂,你衰老者的脸上的悲戚”,也许真正的爱就是这样吧,我爱你,爱你的一切,包括你逝去的年华;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外貌的美丽,物质的丰厚,而是因为你灵魂的丰满。最后一节,诗人说:“爱情怎会迅速的溜到了山巅,在群星中隐藏起自己的脸。”为什么美好的时刻那么短暂,才刚刚开始便渐行渐远,你就像隐藏在星群中的一颗,我几乎要寻不到你的光亮了。这里大概是因为叶芝曾误解过莫德·冈给他的回信,以为她做了爱情的暗示,才会溢出如此强烈的哀伤,不禁让人惋惜,你穷己一生追求和深爱的人也许不会爱你,可能这便是爱情玄妙之处。
叶芝这样描写过他第一次见到莫德·冈的印象:“她似乎是春天之古典的化身。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经年后,满头银发,身形佝偻的莫德·冈与叶芝脑海中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是一样的美丽动人,温暖人心。多少人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独有我,爱你的垂垂老去,爱你深处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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