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揩拭案上的木嵌云石台，发现上面隐隐泛出的霉斑，意识到现在开始进入潮湿期。但今年的潮气不如以往那么明显，那对黄花梨多宝格也没有象去年那样放出降 香。不过，书案上那只沉香笔筒却开始散出若有若无的、难以名状的香气。我喜欢清闻沉香。藏的数块沉香平时都严实地包着，存放在箱盒中。偶尔打开箱盖，略闻 熟悉的香味，就随即盖上。就连数年前我在书案上干制的一盆柠檬，如今也置入套盒中，成了我清闻的香材。翻看了一遍扬之水的《香识》，又有别样感触。品香在宋代是官僚文人的雅事，但更多是有钱、有闲人家的消遣。沉香自古“一片万钱”，如今更是以克论价，自然不是大众的享用。曾几何时，坊间兴起喝沉香水，即将沉香放入茶壶，浸泡后如茶般饮用。我在香港有家常去的玉店，店主是福建人，爱喝茶，但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他开始泡沉香水请我喝，但我总是婉拒。另外几家常 去的店平时也点着上好的线香。有一次在北京，见到一位朋友直接将沉香薄片插入卷烟享用。“这是烧钱啊”，我脱口而出。朋友听后笑而不语。以前的佛教仪式大 量用香，是表示对佛的虔诚与供养。现在很多时候，是排场的一种表示，正如西方的牛排要包上金箔食用。沉香应该是内敛的，味道是淡淡的，如飘浮的云，需用心 去捕捉。但我们此时所捕捉的，却不是沉香的散发，而是我们心灵的感受，稍纵即逝。真正意义上来说，香材不必昂贵，凡有芬芳的植物皆可为香，都能触发我们深处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