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被绞死的人》和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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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白银作家”列昂尼德·尼古拉耶维奇·安德列耶夫的《七个被绞死的人》里收录了作家11部中短篇小说。俄国文学“黄金时代”的代表人物屠格涅夫(1818-1883)、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列夫·托尔斯泰(1828-1910)靠他们大量的个人杰出作品闪耀在这个时代,后来以《日瓦戈医生》而闻名于世的帕斯捷尔纳克由于诗歌和小说的创作也是“白银时代”的杰出人物。
与《复活》有类似的庭审的《辩护》
列夫·托尔斯泰的著名长篇小说《复活》(1899),描写贵族青年聂赫留朵夫诱奸姑妈家女仆玛丝洛娃,使她怀孕并最终沦为妓女,后因被指控谋财害命而受审判,
聂赫留朵夫以陪审员的身份出庭。玛丝洛娃几年来的变化使聂赫留朵夫深受良心谴责,开始为她奔走伸冤,所以见证了玛丝洛娃案子的两次庭审过程。安德列耶夫的《辩护》(1898)也涉及一次庭审,助理律师柯洛索夫是为一个拥有黄票执照的妓女丹妮娅牵扯到一宗谋财害命的案子做无罪辩护的。
也许是因为长篇的原因,托尔斯泰的法庭描写极为细致,法庭审理的过程也很复杂,似乎也合乎法律。可是并无谋财害命意图的玛丝洛娃却被坏人利用,假借她的手,把掺了砒霜的酒递给了受害人,最后玛丝洛娃成了谋杀案的主谋被判重刑。同样,《辩护》中的丹妮娅只是目睹了同居男友伙同他人致人死命,谋得钱财,却也是被当成了案件的主谋,得到了最重的判决。因此,两个案子确实有许多类似之处。
沙皇时代女性的低下地位和妓女的悲惨境遇令人同情。玛丝洛娃和丹妮娅都是善良的、年轻的、单纯的貌美女孩,从事妓女的职业是生活所逼迫,她们在法庭上的表现也是一致的愚昧、失措和无知。玛丝洛娃在法庭上一直木然,醉醺醺的不在状态,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替自己做无罪辩护。丹妮娅更是恐惧的语无伦次,哭哭唧唧,“说了许多不必要的细节和插话,且满口不堪入耳的粗言恶语”,并且说在警察局认罪是因为挨了打。
一样悲惨的《木木》与《瓦西里·费维斯基的一生》
屠格涅夫的短篇小说《木木》创作于1852年,因其对俄国农奴制的犀利批评,直到1885年才发表在《现代人》杂志上。哑巴农奴格拉西姆,魁梧神力、温厚善良、木讷尽责、嫉恶如仇,因性格原因,常被周围人耻笑。他被喜怒无常,性格乖张冷酷的女主人从乡下农村的庄园带到莫斯科城里的居所,在经历了失败的恋爱,以及被迫亲手溺死了自己心爱的宠物狗“木木”后毅然步行返乡。格拉西姆身无长物,还有残疾,可是他向往美好、自由的生活,与收养的小狗“木木”感情深厚,那富有灵性的“木木”是他唯一的伙伴和情感慰藉。那么神父瓦西里·费维斯基的情感慰藉又在哪里?发表于1903年的《瓦西里·费维斯基的一生》,书中善良、虔诚的神父几乎经历了人世间一切的不幸。在安葬了烧死的被酗酒、儿子死亡折磨的疯呆妻子后,瓦西里·费维斯基神父将女儿送给姐姐抚养,处置了个人财产,和痴呆儿子生活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屋子里,没有丝毫生活欲念的他,整天痴痴呆呆的,沉浸在个人的茫然思绪中,就连痴呆儿子多次多次发出的“爸爸!爸爸!”的呼叫都没有激起他的思维意识。无论是在7月滚热的天空,还是秋夜十字架节期间的旷野,那种孤零零的、悲戚的、无望的呐喊:“我------相信!我------相信!”唉!处于极度不幸的神父灵魂的挣扎太令人泪目了。
《静静的顿河》和《七个被绞死的人》中革命者的形象
在《七个被绞死的人》中有五个革命者,他们因刺杀沙皇时期的大臣失败,而被判处绞刑。五个不同出身,来自不同区域,不同性格和生活习惯的革命者,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很年轻,人生都缺乏经验,狱中虽有恐惧,但都没有为革命的行为后悔过,还是非常勇敢地面对刽子手的绞架的。谢尔盖·哥洛文父母的坚强令人动容,狱中的最后一次见面的
“你要象一个军人那样死的英勇,视死如归 ”
那么铿锵有力。这位退役的老上校尽管前一个晚上想好了每一句话,但仍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地、不停地亲吻和拥抱儿子。“现在应当干好另一件事------去死!”
穆霞的勇敢令狱中的老看守都惊奇,忍不住时常从门上的小窗口偷偷地观察。维涅尔,自认为是主犯,不肯向法庭报出自己的姓名,他大义凛然、关爱同志的样子令人尊敬。还有长期和家人不睦的瓦西里,从入狱以来就十分恐惧,与来探监的母亲坐在房间互对的角落里,此时言语仍然不和,最后也能勇敢地说:“我自己走!”
丹娘·柯瓦尔楚克,乌克兰人,革命分子就是聚集在她的寓所内准备刺杀行动时被捕的,她总是显出母性的关爱,考虑这个有没有烟抽,考虑那个有没有茶喝,还要不时安慰瓦西里,撮合维涅尔和穆霞。
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也塑造了一些革命者的形象,特点则更突出一些。彭楚克在对待敌人时的果断和顽强,被形容像顿河边上的一棵榆树。担任执法队队长时,认为“这是一种脏活”,每次执行完毕都如虚脱一般。与爱人和战友安娜在一起时的柔情,失去安娜后的茫然,以及面对绞刑死亡的超然。施托克曼也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长期的被流放和艰难的革命发展工作都没有使他退缩。印象最深刻的波特捷尔珂夫在虐杀战俘时表现出的残忍以及自己带领的宣传工作队被捕后,英勇地走向绞刑架的场景。这些牺牲的革命者们互相鼓励,用握手和语言表达坚定、勇敢和坚强,用微笑驱赶恐惧,与温暖的春风一起迎接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
“白银时代”的另外一些作家和文艺评论家如安德列耶夫、......,强调已经唤醒的现代自我的阴暗、利己和放荡的一面。一般说来,这些作家既羡慕又畏惧太人性的自我和本我的创造力,十分明显地受尼采和弗洛伊德的影响,而且在心理和哲学的复杂框架内探索好色、贪婪、残忍、堕落、疯狂、疾病、死亡和其它情感和体验。(《俄罗斯史》第三十三章
从“大变革”到1917年革命时期的俄国文化 尼古拉· ·奥斯特洛夫斯基
马克·斯坦伯格)不确定性和悲观的情绪是典型的“白银时代”的文学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