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不利健康，却有利地球？

翻译者：@中科大胡不归

    【译者按：2011年，美国康奈尔大学的科学家Natalie Mahowald在国际顶级期刊《科学》（Science）上发表了一项研究，指出雾霾可能有助于对抗地球变暖。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就此发表了一篇报道（http://www.npr.org/2011/11/11/142218650/air-pollution-bad-for-health-but-good-for-planet），作者是Richard Harris。这项研究对我们理解环境问题和制定政策大有影响，所以我在下面把全文翻译出来，并在最后做一个总结。】

    净化空气虽然对我们的肺有好处，却可能使全球变暖恶化。这个结论是由一项新研究强调的，这项研究把大烟囱冒出的污染物跟二氧化碳放在一起考察。

    这些污染物称为气溶胶（aerosol），它们包括烟灰、氮化物、硫化物和进入空气的其它东西。康奈尔大学的气候研究者Natalie Mahowald说，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们主要是试图理解当这些气溶胶真的在大气中时，它们做些什么。

    “有非常多种不同类型的气溶胶，它们有许多不同的来源，”她说。“有些使大气变暖的，有些使大气变冷。但净的效应是，人类在排放大量额外的气溶胶，而它们大多是倾向于变冷的。”

    气溶胶把阳光反射回太空，或者促进云的形成，使我们保持凉爽。但是现在发现它们做的不止于此。这些气溶胶也影响有多少二氧化碳被地上和海中的植物从大气中拿出来。

    “它们可以给，比如说海洋或陆地，增加养分，”Mahowald说。“但是当它们在大气中时，它们也可以改变气候，所以也会影响陆地或海洋能接受的碳的量。因此，气溶胶相互作用的方式可以有好几种。”

    在发表在《科学》杂志的一篇文章中，她得出结论，这些效应叠加到相当不小的程度。目前，气溶胶不仅通过使大气变冷而有助于减少全球暖化，而且还有助于减少我们排放而待在大气中的二氧化碳的量。

    对当前而言，这是个好消息，—它意味着地球加热得没有像它原本可能的那样快。但是沿着这条路多看一点，这就是个坏消息。这是因为许多气溶胶使人们生病，—尤其是心脏病和肺病。所以一些国家正在努力严格控制它们。

    “当我们清理气溶胶的时候，—出于公共健康的原因我们确实想这么做，—我们在气候方面可能正在给自己造成更多的麻烦。”Mahowald说。

    这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思想。例如，其它研究发现，从煤转换到清洁得多的天然气，可能对全球暖化问题并没有太多帮助，因为它也有可能减少煤烟中有助于对抗暖化的污染物。

    Mahowald的结果意味着，减少这些污染物可能是一个比意识到的更大的问题，当你考虑到通过促进植物生长，气溶胶有助于减少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关于这个效应的具体的数据目前还十分不确定，但是这可能会被证明是相当大的。

    “对这个问题的研究确实还很不充分，我认为这篇文章的要点是：我们一直都忽视了这个具有潜在重要性的话题。”她说。

    研究这个问题是不容易的，因为这些效应还没有被很好地理解。例如，氮可以是一种肥料，但当氮以酸的形式从空气中出来，它可以阻碍植物生长。斯德哥尔摩环境研究所和英国约克大学的Lisa Emberson研究这些生物循环，她说这里有如此多微妙的效应，以至于很难确定哪些效应会被证明是最重要的。

    “我认为这篇文章的关键信息就是，我们需要大大加深对这些相互作用的理解，而且我们可能需要以比我们目前所做的快得多的速度采取行动。”Emberson说。

    当下看来我们有极大的可能是要清理气溶胶污染，同时增加二氧化碳在空气中的含量。所以科学家们可能很不巧地有了一个机会，来观察我们的行星上这个意料之外的实验会如何逐渐展开。

    【译者按：总结一下，大气污染物气溶胶有助于对抗全球暖化。原因有两类。把阳光反射回太空，以及促进云的形成，这是物理的原因。给植物提供养分，促进植物吸收二氧化碳，这是生物的原因。

    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中国（和印度）的雾霾对世界有重大贡献。当然为了健康，我们希望降低这个贡献。然而我们在治理雾霾的同时，又会加剧全球变暖。

    传统上民众觉得环保的所有方面都是好的，绿色、节能、低碳、减排、清洁等词语可以随便换着用。但现在看来，不同领域的环保措施之间也会有矛盾。这就对我们的价值取舍和政策制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无论如何，一切都要以科学研究为基础，忽悠煽情只会坏事。因此，我希望读者记住的最最基本的结论就是：环保事业要靠科学家，而不是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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