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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十里话之三

(2021-07-19 06:16:50)

作者/张广安

相声:十里话之三

甲:老张,你离家四十多年了,这十里话怎没忘记啊?!

乙:怎么能忘记呢?我一踏上十里的土地,就像收音机切换频道一样,一口地道的十里话就从嘴里溜出来了。

甲:你这是不忘故乡,牢记初心啊。

乙:那道谈不上。

甲:听说你战友贾广礼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是吗?

乙:广礼远离家乡多年,与各地人打交道,不说普通话不行啊。因为说普通话,探家时改不过口来,还弄出不少笑话呢。

甲:你说说,让大伙听听?!

甲:广礼当兵第三年第一次探家时,为了给家人一个惊喜,就没提前给家里发电报。

乙:是该先发个电报。

甲:当他提着皮箱突然出现在燕家掌村口时,看见他父亲在路边的自留地拚茬(刨玉米根),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叫了一声“爸爸!"

乙:“哎!"

甲:你倒答应的快。

乙:这不,听你这么一说,我不但激动了,而且溶入到你描述的情景之中了。

甲:广礼他爸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巡声望去,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

乙:三年不见,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了。

甲:可不是。当广礼喊第二声“爸爸"时,他父亲终于认出来了。他一下子扔掉锄头,一边日噘(骂),一边向儿子跑过来。

乙:见了儿子高兴才是,为啥日噘(骂)呢?

甲:十里人一激动,就要日噘(骂)人,日噘(骂)的越狠,心里越“促坦"(舒服),越能表达当时的心情。

乙:你给大家学学广礼他父亲是怎么日噘广礼的?!

甲:是这样:我日你娘,你个狗日的,真是个“实种"(不开巧),你当了三年“圪促"(十里话意为:不怎么样)兵就不会叫“八八"了?还“芭岜,岜岜",“圪撑的"(显摆)了不得。你回来探家也不打个电报?你是搞军事演习呢?给你“大"(爸)来个突然袭击?

乙:老汉骂的有道理。

甲:广礼他父亲只顾骂,脚下的茬尘扎破了小腿,血“溻溻流”,也浑然不知。

乙:接着说。

甲:父子俩回到家,广礼一推门,看到他妈和几个邻居大娘坐在炕上抐鞋底,他正准备叫“妈"时,他妈被从天而降的儿子惊呆了,叫了一声“广礼?!”

听到妈叫,广礼电打的一样,挺直胸、昂起头,目光平视、脚跟靠齐,双手五指并拢、贴于裤缝——“拍"的一声,来了个标准的“立正",同时把嗓门提了个高八度,像喊叫一样回答:“到”!

惊得满房子人目瞪口呆,还以为广礼精神有些失常。

乙:这是紧张的军营生活养成的习惯。

甲:正说着,广礼大嫂带着五岁的儿子进来了。见小侄子长得虎头虎脑,广礼抓了一把葡萄干塞给侄儿,顺手抱起侄儿说:这孩子真乖!她嫂子听闻此言,一脸不高兴地说:兄弟,我介孩长的“直不溜溜的",哪地方拐了?

乙:广礼嫂子误解了。

甲:话刚落地,广礼三岁的小侄女也来到广礼脸前,伸手要糖果。广礼一把抱起小侄女,在肉嘟嘟的小脸上“圪腩腩"(狠狠地)地亲了一口,随后说:“小宝宝长的真心疼啊!"

乙:是不是又产生误解了?

甲:可不是。这回广礼嫂子不仅是不高兴了,而是生气了。她一把夺过女儿,对广礼说: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了,你当了三年“圪渣"(垃圾)兵,就不知自己姓甚叫甚了,说话“拐枝圪塔拗”(南腔北调、阴阳怪气)的。刚才说我儿子长的拐,现在又说我闺女心疼的很。我闺女长得“七不塌塌的",成天“足力蹦跳的",怎就心疼了?你是医生?我看是你的圪脑(脑袋)疼了。

乙:赶紧给嫂子解释清楚啊。

甲:还好,乖巧的“乖”与拐棍的“拐”好解释,可心疼是什么意思?广礼费了好大劲,边“等当”(比划)、边“比仿”(比喻),“费力巴气”(用尽全力)才说清楚:心疼就是无比可爱的意思,可爱到让人心疼的程度。说了半天,他嫂子还是弄不明白,可爱和心疼有什么关系,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乙:噢,大西北人真会创造形容词,一般人还真不理解这句话。

甲:其实咱十里话中的形容词比西北方言更精彩。

乙:你给咱说说?!

甲:十里人骂人时,好说两句话,第一句是“你要死了!”;第二句是:“实结伙!”。

乙:是的,这是挂在嘴边的话。

甲:但说者身份、场合、对象不同,其意思却大相径庭。

乙:你细说细说。

甲:就说这句“实结伙"吧。长辈骂晚辈“实结伙",那这个晚辈不是一个智障者,就是一个“愣头青",和“七成”、“二半吊”、“二百五”、“差一伙”差不多。

乙:这么多同意词,你举个例子?

甲:“嗯,实结是你嘞!”若是俩口子在炕头亲热时,老婆对老汉说出这句话,对男们(丈夫)介来说,那就是一种莫大的褒奖了。

乙:妙!

甲:若在“实结"后边加上个“死了"两字,那就达到褒奖的顶峰了。

乙:真是妙不可言啊。

甲:跑题了。

乙:那咱言归正传,再接着说广礼探家的故事。

甲:广礼在家住了十几天,一天中午,他妈正在炒菜,油烧红了,菜倒锅里了,可一下子找又到锅铲,就对身边的儿媳妇说,帮妈拿个“铁匙”。广礼媳妇不知婆婆要铁丝做甚,在房子院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截铁丝。

乙:(嗅嗅)麻烦了,我闻到一股“八糊"(糊锅)味,婆婆的菜炒“八糊”了。

甲:广礼急忙拿来一把锅铲对他媳妇说:这叫“铁匙”,不叫“铁丝”。你手里拿的不是“铁丝”,而是“条丝”。广礼媳妇眼泪汪汪地说:妈明明要的是铁丝嘛。

乙:这就冤枉人家广礼“家里"(媳妇)了。全世界人民都叫锅铲,咱们这偏偏叫铁匙。而明明是铁丝,咱这却叫条丝。弄得铁丝不是铁匙、条丝也不是铁丝的。

乙:咱十里方言也应与时俱进才是。

甲:对。比如,饺子再不能叫“扁食”,更不能叫“角角”;辫子不能叫“八胶”;

乙:你继续说广礼的故事。

甲:广礼晚上睡在窑后掌的土炕上,他爸妈睡在窑窗下边。一天晚上,广礼听到窑墙糊的报纸上发出一阵“沙沙"声,他意识到有一只蝎子在向他运动。他急呼道:妈,找根棒子,点个亮子,墙上好像有只蝎子。

乙:是得快点捉住蝎子,不然这觉就无法睡了。

甲:可广礼妈根本听不懂广礼一口一个“子"地说了些什么,还以为儿子在说梦话呢。母亲急切地对儿子说:慢慢说,妈听不懂。广礼又重复了前边的话,他妈还是听不懂。

乙:真急人!

甲:这时,蝎子蜇到了他屁股上,疼得他“执愣皮爬"“立山陡墙"“打滚设法”地叫喊到:妈,快找根项棒(高粱杆顶端那一截),点个火,墙上一个蝎的蜇了我一下,疼死我了。

乙:晚了。

甲:可不。都是不说方言惹的祸。

乙:接着说。

甲:84年底,广礼提了干,穿着四兜兜的军官服,带着新疆媳妇回十里探家。这消息像县领导视察基层一样,几乎惊动了整个十里乡。

乙:听说广礼媳妇非常漂亮。

甲:不假,热(人家)长得细皮嫩肉的,身材“促柳柳”的,脸蛋俊生生的,说话柔声细语的,走路像模特似的,用一句十里话说,叫“七死了”(漂亮)。

乙:热(人家)来到咱这小旮旯小地藏(地方),吃嘞,住嘞,洗嘞,睡嘞,能习惯?

甲:儿媳见婆婆那天,娇滴滴一声妈,把广礼妈叫得心花怒放,全身骨头都酥了,大张着嘴合不拢。

乙:那是。

甲:广礼妈拉着儿媳手,让她坐到炉圪台的草泊(垫子)上。

乙:怕踏(凉)了媳妇的屁股。

甲:广礼妈一句一个“狗"地称呼儿媳妇。广礼媳妇不明白婆婆为何叫自己狗,又不敢不应承,但心里总是不促坦(舒畅)。晚上问广礼,广礼作了解释,她才勉强接受了。

乙:是的。叫晚辈狗,是对至亲至爱的晚辈的昵称,也是一种爱称。一般晚辈享用不起。

甲:一周后,婆媳熟络了,婆婆改叫儿媳:鸡。

乙:儿媳又听不懂了。

甲:当天晚上,广礼向媳妇作了严肃认真的解释,当得知婆婆口中的鸡特指男人的那个“二把手”时,媳妇羞得满脸彤红,她难以把自己同那个“鸡鸡"联系起来。

乙:是难理解。

甲:当婆婆第二天再叫广礼媳妇“鸡”时,她就不由得想起那个鸡鸡,她的脸就发烧起来。

乙:是一下子难以接受。

甲:十里老人还叫小孩子为蛋,而这个蛋,非鸡蛋的蛋,更非子弹的弹。

乙:那是什么蛋?

甲:就是你两腿中间那一坨东西。

乙:你真坏。

甲:至于为什么把亲爱的孩子们叫蛋,就没有人去研究了。

乙:是有些深奥。

甲:十里东河(宋家湾)老人们把自己的子孙叫做羔,也许认为小孩子像小羊羔一般活泼可爱。

乙:有点道理。

甲:为了统一称呼,广礼把“羔、蛋、狗、鸡”四个称谓让媳的挑,他媳妇说,既然老人喜欢叫我鸡,那我就当这个鸡吧。

乙:还是外边的媳妇水平高,知书识礼,通情达理。

乙:蛋,咱俩说半天了,下一个节目准备好了,你给咱总结一下?

甲:你才是蛋呢。

乙:狗,总结吧。

甲:好!

叫声晚辈鸡,

千万别生气。

此鸡非彼鸡,

丝毫无贬义。

此处这个鸡,

寓指生殖器。

崇尚此鸡鸡。

图腾大意义。

十里方言棒,

幽默又风趣。

文化底蕴厚,

代代传下去。

乙: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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