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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即‘须在事上磨’

(2022-03-22 22:5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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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沉下心来,读原著
  
    弟子身体不太好,他就按照专家的说法,天天补充各种营养,大力锻炼身体,但坚持一段时间后,却依然收效甚微,问先生,先生直接道:“德上不去,一切外在的功夫都是治标不治本。”

    弟子不信,以此吃了很多昂贵的药和保养品,甚至锻炼出很多块腹肌,然而体质却依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长大后,他从法律专业毕业,做了一名法官,只一味的好炫耀法律知识,喜欢高谈阔论,吹嘘一些大道理,却在帮人处理案件时常带私心,得不到人的尊重。当其收入越来越高时,自心却越来越不安,就想着去寺庙闭关打坐调养一段日子,然而,其调养完后,不知为何他愈发的惶恐了,只好又来向先生求助。

    先生道:“你从不信‘德润身’,不立德信,是没有人能帮你的。你懂得再多的知识道理有何用,——只是用知识谋虚逐妄,道理也不能知行合一的用在身边事上。王阳明先生早就讲过:‘若离了事物为学,却是着空。’他在滁州时,虽亦曾沿用旧法,教人静坐,晚年却不以为然,道:‘人须在事上磨炼做工夫乃有益。若止好静,遇事便乱,终无长进。那静时工夫,似收敛而实放溺也。’

   又说:‘徒知养静而不用克己工夫,临事便要倾倒。人须在事上磨炼方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是什么?格物正是让自己在日常具体的眼前事上落实自己的良知。

  王阳明先生对此就道——

   致其良知,亦岂影响恍惚而悬空无实之谓乎?是必实有其事矣。故致知必在于格物。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事,意所在之事谓之物。格者正也,正其不正者以归于正之谓也。良知所知之善,虽诚欲好之矣,苟不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有以为之,则是物有未格而好之之意犹为未诚也。良知所知之恶,虽诚欲恶之矣,苟不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有以去之,则是物有未格而恶之之意犹为未诚也。今焉于其良知所知之善者,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为之,无有乎不尽。于其良知所知之恶者,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去之,无有乎不尽。然后物无不格,而吾良知之所知者无有亏缺障蔽而得以极其至矣。夫然后吾心快然无复余憾而自慊矣,夫然后意之所发者始无自欺而可以谓之诚矣。故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

  先生说完,弟子默然。

  须臾,他又跟先生讲,他每天处理案子多,事务繁忙,似乎用在修养上的精力不够,该怎样?

  先生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让他读了《传习录》中另外两段话——

  来书云:“事上磨练,一日之内,不管有事无事,只一意培养本原。若遇事来感,或自己有感,心上既有觉,安可谓无事?但因事凝心一会,大段觉得事理当如此,只如无事处之,尽吾心而已。然仍有处得善与未善,何也?又或事来得多,须要次弟与处,每因才力不足,辄为所困,虽极力扶起而精神已觉衰弱。遇此未免要十分退省。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如何?”

   所说工夫,就道通分上也只是如此用,然未免有出入在。凡人为学,终身只为这一事。自少至老,自朝至暮,不论有事无事,只是做得这一件,所谓“必有事焉”者也。若说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却是尚为两事也。“必有事焉而勿忘勿助”,事物之来,但尽吾心之良知以应之,所谓“忠恕违道不远”矣。凡处得有善有未善,及有困顿失次之患者,皆是牵于毁誉得丧,不能实致其良知耳。若能实致其良知,然后见得平日所谓善者未必是善,所谓未善者,却恐正是牵于毁誉得丧,自贼其良知者也。

 弟子读后,仍有些许疑惑,先生再让其读了这书里面一个具体的法官修道例子——

   有一属官,因久听讲先生之学,曰:“此学甚好。只是簿书讼狱繁难,不得为学。”先生闻之,曰:“我何尝教尔离了簿书讼狱,悬空去讲学?尔既有官司之事,便从官司的事上为学,才是真格物。如问一词讼不可因其应对无状,起个怒心;不可因他言语圆转,生个喜心。不可恶其嘱托,加意治之;不可因其请求,屈意从之;不可因自己事务烦冗,随意苟且断之;不可因旁之谮毁罗织,随人意思处之。这许多意思皆私只尔自知,须精细省察克治。惟恐此心有一毫偏倚,枉人是非,这便是格物致知。簿书讼狱之间,无非实学。若离了事物为学,却是着空。

   弟子读完,惭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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