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乐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先跟大家讲一个跟这一则内容相关的故事。
卫懿(yì)公有个特别爱好,就是喜欢养鹤。鹤的洁净羽毛、修长颈项、亭亭而立的身姿,常常让他喜不自胜、如痴如醉。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之。”懿公好鹤,那些想求官邀宠的大小官吏便千方百计驱使百姓捕鹤。于是,卫懿公的宫中到处都养着鹤,宫苑不够了,就不断扩建,百姓负担越来越重。
卫懿公按品质、体姿将鹤封为不同官阶,享受相应俸禄;卫懿公出游,这些鹤也分班侍从,各依品第,乘载于华丽车中。卫国平白增加了成百上千的“官”,每个官都有各自的侍从、宅第、俸禄、车乘,凡此种种,都需要钱,国库不够,卫懿公就下令向百姓强征;至于百姓的温饱,他全然不顾。
卫懿公好鹤荒政、卫国人心离散的消息传到北狄。北狄王正愁手下数万骑兵无猎可狩,于是率二万骑兵向卫国突袭而来。
卫懿公闻讯大惊,忙下令征兵。百姓受够了卫懿公横征暴敛的苦,便大声叫嚷说:“让大王派那些鹤去打仗好了!它们都享受大夫的俸禄,而我们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有力气打仗呢?”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对征兵号令全都不理不睬。卫懿公见状,干脆派军士四处抓壮丁,发给兵器,编入军中,强行开往前线。
不久,二万北狄骑兵向卫国军队发起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卫国军队平时缺乏训练,无心作战,一冲就散。卫懿公来不及撤退,被狄兵团团围住,惨死在乱刀之下。随行的大臣悉数被擒,装入囚车,被逼向卫都朝歌城中喊话,要卫国臣民投降。后来狄军冲入城中,不及逃避的百姓全遭杀害,尸骨堆满城郭。
儒家一直强调个人的主观重要性,一个人,只要自己足够自我尊重,自己不自降其格,自己不断完善,不断日新,不断升华,不断自胜,别人和外界是拿他没办法的,他的生命只有无限向好,相反,如果自己不尊重自己,自己作孽,自己堕落,到最后积重难返,积恶成灾,直至恶大不可解,那都不能怪罪谁,只能是自己的责任,自己造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兜着。
孟子说:「不仁的人怎么能与他谈仁呢?别人有危险,他无动于衷,别人遭了灾,他却趁火打劫,高兴于别人所遭受的惨祸。不仁的人如果可以与他交谈,那怎么会有亡国败家的事呢?有个孩子唱道:‘清澈的沧浪水啊,能用来洗我的冠缨;浑浊的沧浪水啊,能用来洗我的双脚。’孔子说:‘弟子们听着!清的水洗冠缨,浊的水洗双脚,这都是取决于水的本身。’人必定是有自取侮辱的行为,才有他人来侮辱他;家必定是自己招致毁坏,才有他人来毁败它;国家必定是自己遭致讨伐,才有他人来讨伐它。《太甲》说:‘上天降灾,还可躲避,自己作孽就无法活了。’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我们大家一起再读一遍:
孟子曰:「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乐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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