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课上,先生提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问弟子们:“到你们有一天娶了一个与你相知相爱的妻子后,你又遇到了一个更好的人,你该怎么办?”
有人说:“爱情本就是存在诸多变数的,有更喜欢的,当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前提也要做到好聚好散,不背叛,不交恶。”
众人听了多是唏嘘。
也有人说:“人要知足,生命有限,总要知取舍,美好的东西太多,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不可能所有好的都得到,理性的自律才能铸就长久的幸福。”
众人还是有些不服。
又有一弟子说:“现任妻子之于别人的最大不同,在于我们过去一道用时光和精力浇灌了我们的感情,因为了有了这个投入,以此她才显得跟别人不同,任别人再好我也不会动心。”
众人仍是不服,他们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跟新的人不同样也可以用时间和精力来浇灌新的感情吗?
轮到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一惊发言时,教室里顿时就安静下来了,一惊道:“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最好的,最喜欢的,只有你笃信的最好的,最喜欢的而已。
先前,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以为那些不幸福的人多是感情本身出了问题,深入研究加亲身经历之后,我才恍然发现,所有原先感情真挚到最后破裂,所有原先热恋期的毫无保留,肝胆相照,到进入平淡后的互相隐瞒,彼此讨厌的恋人,他们出现这个转变的根本原因不在感情本身上,而是在德上,在自性被蒙蔽上,《乐记》里说:‘德者,性之端也。’德不修,自性不明,自然容易一叶障目,谋虚逐妄。一个一直真诚于己,恒不自欺其良知的人,自然能永远真诚于人,恒自觉其良知的如初待他的妻子。
再回到先前的这个问题上,这个世上真的存在更好的人,更喜欢的人吗?答案是不存在的,只要你的心足够澄明,只要你足够对你的妻子全信不疑,那么她即使暂时不是个完美的人,也会因为你的这份至信至真至诚的加持而自然变得完美,你首先自己要是至信的,至真,至诚的,然后才有境随心转的大好局面发生。
皮格马利翁是希腊神话中的塞浦路斯国王,善雕刻。他不喜欢塞浦路斯的凡间女子,决定永不结婚。他用神奇的技艺雕刻了一座美丽的象牙少女像,在夜以继日的工作中,皮格马利翁把全部的精力、全部的热情、全部的爱恋都赋予了这座雕像。他像对待自己的妻子那样抚爱她,装扮她,为她起名加拉泰亚,并向神乞求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并让他们结为夫妻。
这是古希腊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例子,中国历史上这类似的故事数不胜数,远古的《精卫填海》,《愚公移山》,后来的《牡丹亭》,《白蛇传》等等都是。‘皮格马利翁效应’背后的成理是,一个人只要对自己的德极自信,就会同样对所钟情的对象有着精一的笃信,那个对象也会因你对他的这份足信而生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感应和升华。正所谓:你信他怎样,他就会怎样。你信什么,什么就构成了你的世界。信即诚,诚即信,不全诚不全信的结果则是:不信无物,不诚无物。艺术如是,人世间的情感亦如是。
一个学生,当他获得了自己所笃信,所心悦诚服的老师的真诚的欣赏,鼓舞和赞美时,他体内潜藏着的不竭动力,无尽生命潜能就会被激活,很轻易即能爆发出强大的生命能量和创造力!
先生之于弟子,父母之与孩子,丈夫之于妻子,圣人之于天下苍生万物......无不如此。
西汉时期,有一个著名将领叫李广,他精于骑马射箭,作战非常勇敢,被称为‘飞将军’。
有一次,他去冥山南麓打猎,忽然发现草丛中蹲伏着一只猛虎。李广急忙弯弓搭箭,全神贯注,用尽气力,一箭射去。李广箭法很好,他以为老虎一定中箭身亡,次日天亮派人前去查看,未料被射中的竟是一块形状很像老虎的大石头。不仅箭头深深射入石头当中,而且箭尾也几乎全部射入石头中去了。李广很惊讶,他不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于是想再试一试,就往后退了几步,张弓搭箭,用力向石头射去。可是,一连几箭都没有射进去,有的箭头破碎了,有的箭杆折断了,而大石头一点儿也没有受到损伤。
人们对这件事情感到很惊奇,疑惑不解,于是就去请教大学问家扬雄。扬雄回答说:‘一个人如果诚心实意,心诚意洁,即使像金石那样坚硬的东西也会被感动的,奇迹发生,也很自然。’《庄子·渔父》里说:‘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精诚的本质归根结底还是自身的德,德不够明,人就不真,人不真,自己都是残缺的,还何谈去感动人。”
众人听了,大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先生趁热打铁,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妻子有一天变了心,不爱你了,又怎么办?你有担心忧虑过这个问题吗?”
惊一道:“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在我做到了以上我所说的后,根本就不会出现。未尝虞人之欺己也,恒不自欺其良知而已;未尝虞人之不信己也,恒自信其良知而已;未尝求先觉人之诈与不信也,恒务自觉其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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