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用现在的话说即是“睡到自然醒”,这是孟浩然隐居生活天人合一的日常,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乎时时都遁入在坐忘的化境中。
什么是“坐忘”?《庄子》里就有——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隐居期间的孟浩然可以说是达到了“真人”的境地——
“何谓真人?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耆欲深者,其天机浅。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
到被鸟叫醒,他又能从乐极的鸟中看到乐极生悲的世事另一面,那就是悲悯的想到,昨夜的风雨又带走了多少开得正灿烂的春花?
人世间那诸多惊鸿一瞥,如流星划过的美,其存在价值到底在哪里?《牡丹亭》中杜丽娘叹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面对此情此景,王维则淡定多了,说:“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东坡更是清澈:“空山无人,水流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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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但凡是这些淡到看不见诗,却又深含人生宇宙哲理的文字,其背后无不是诗人先有了一份与之相匹配的极纯真,极清静,极澄明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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